兩年的韶光悄悄滑過,沒有重量,似微醺的晚風(fēng),拂過歲月了無痕,但那荒蕪的記憶中,卻依舊清晰地保留著那刻骨銘心的時刻……
偌大的廳堂,布滿青紗白幔,靈堂前青煙彌漫,外公的照片就掛在最醒目的地方,笑著。外公今年九十多了,那爬滿皺紋的臉上,見證著歲月的滄桑。外公的前半生很是勞苦,家里有一群孩子要拉扯,從十幾歲開始,凡是他那個年代的人所可以干的,能干的,他都干,上山入海,無所不做。后來,幾個兒女長大,嫁的嫁,娶的娶,他勞碌了大半輩子,直到六七十歲,走不動了,才得以安享晚年……
這就是外公在我腦海里的全部印象,是平時偶爾從媽媽的嘮叨里聽來的。外公,對我來說,近乎只是一個概念,因為我擁有著一個完整的家庭,從小玩著長大,在我的生活里,外公的角色基本上是缺失的。
慢慢地,孩子們個個都長大了,外公也逐漸衰弱,老去。他的晚年沒得什么老人病、富貴病,感冒咳嗽也少,最后的幾年時光,還是過得輕松自在的。簡單的人生中,沒有太多的波折,歷史的變遷,在這個平凡的老人身上,幾乎找不到痕跡。他就這么睡著,睡著,躺在床上,睡過去了,沒有痛苦,也沒有未了的夙愿,走了。
這,應(yīng)該就是大家所說的壽終正寢吧。是他的福氣。也是晚輩的福氣。
因此,外公的去世,在我看來,好象并不是太大的悲傷……
音樂起,媽媽說要起身了,兒孫子女們要繞外公的棺材轉(zhuǎn)圈,送他最后一程。于是,在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一圈披麻帶孝的,開始繞著轉(zhuǎn)……
鞭炮聲,吹打聲,哭聲,圍觀的議論聲,齊響……
好熟悉的場面……
記得五六年前,我趕來參加奶奶的葬禮。當(dāng)晚,來到靈堂,看著奶奶表情安詳?shù)靥稍诒窭,我沒有恐懼,佇立許久,那一刻,心里出奇得平靜。
生與死,一直是困擾每個活著的人的精神枷鎖,一輩子該怎么過?生或死,到底該怎么對待?史鐵生,那個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的作家,在滿目蒼涼的地壇,終日思索:人為何要承擔(dān)苦難?而他為何偏是上帝選中的一個?死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
"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jīng)順便保證了它的結(jié)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
一個失魂落魄的人,用一生,闡釋,終得解脫。
從那一刻開始,我似乎明白:或許,死也應(yīng)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莊子之妻亡,他擊缶而歌。死生契闊,人間常事,所以,生者不必悲傷,死者已無牽絆……
"妞妞,阿太走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嗎?"
"天上。"三歲的小侄女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天空。
"天上?"我迷惑不解。
"天上,那里,’多美麗’。"
"多美麗"是小侄女平常最喜歡去也最想去的地方。在小侄女純粹的小腦瓜里,人沒了,就是到一個好吃好玩的地方去了。
無語。
我凝固在那里,雙耳仿佛間歇性失聰,全世界的喧囂,瞬間,靜若塵埃,了無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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