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九象山之學
北宋時,是這種新哲學興起之時。南宋之世,漸就成熟。
可與朱學對峙的,則象山而已。
朱子說:程門高第,如謝上蔡、游定夫、楊龜山,稍皆入禪學去。必是程先生當初說得高了,他們只瞧見上一截,少下面著實工夫,故流弊至此。
象山學問,實遠承明道。
象山:宇宙內事,乃己分內事。己分內事,乃宇宙內事。
曰: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東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
朱陸之異,象山謂“心即理,”朱子謂“性即理”而已。惟其謂性即理,而心統(tǒng)性情也,故所謂性者,雖純粹至善;而所謂心者,則已不能離乎氣質之累,而不免雜有人欲之私。惟其謂心即理也,故萬事皆具于吾心;吾心之外,更無所謂理;理之外,更無所謂事。一切工夫,只在一心之上。二家同異,后來雖枝葉繁多,而溯厥根源,惟此一語而已。(象山之攝萬有于一心,自小時已然矣。)
象山之學,極為“簡易直截”。
曰:道遍滿天下,無些小空闕。四端萬善,皆天之所予,不勞人妝點。但是人自有病,與他相隔了。(人的異化,心本善。)
曰:此理充滿宇宙。所謂道外無事,事外無道。舍此而別有商量,別有趨向,別有規(guī)模,別有行跡,別有行業(yè),別有事功,則與道不相干;則是異端,則是利欲,謂之陷溺,謂之臼窠,說只是邪說,見只是邪見。
(欲做工夫,唯有從事于一心也。)
曰:余于踐履,未能純一。然才自警策,便與天地相似。
對學者言:念慮之不正者,頃刻而知之,即可以正。念慮之正者,頃刻而失之,即可不正。又謂:我治其大而不治其小,一正則百正。
象山之學,實陽明之學所自出。他倆相似的言語:人精神在外,至死也勞攘。須收拾作主宰。收得精神在內。當惻隱則惻隱;當羞惡,即羞惡。誰欺得你?誰瞞得你?
象山之學,以先立乎其大者為主!皩W者須是打掃田地凈潔,然后令他奮發(fā)植立。若田地不凈潔,則奮發(fā)植立不得;亦讀書不得。若讀書,則是籍寇兵,資盜糧!
象山與陽明,學皆以心為主,故有心學之稱。
朱陸異同,始于淳熙三年的鵝湖之會。朱子之學,所以與陸子異者?在陸子以心為至善,而朱子則謂心雜形氣之私,必理乃可謂至善。陸子謂理具于心,朱子謂理在心外。究為一種學問中之兩派也。
象山之學,當以慈湖為嫡傳。而其流弊,亦自慈湖而起。象山常說顏子克己之學。其所謂克己者,非如常人,謂克去利害忿欲之私也。乃謂于意念起時,將來克去。意念克去,則換吾心體之本然。此心本廣大無邊,純粹至善。功力至此,則得其一,萬事畢矣。
篇十浙學
理學何學也?談心說性,初不切于實際,而其徒自視甚高。世之言學問者,茍其所言,與理學家小有出入,則理學家必斥為俗學,與之斤斤爭辯。其所爭者,不過毫厘之微。而其徒視之,不翅丘山之重。此果何義哉?果其別有所見歟?
理學家曰:言天理而不能用著人事,是謂虛無,是為異學。言人事而不本之于天理,是為粗淺,是為俗學。
職是故,理學家之行事,不求其有近功,而必求其根底上無絲毫破綻。所以貴王賤霸者以此。以一身論,亦必反諸己而無絲毫之嫌,而后可以即安。
理學家之精神,專注于內,事事求其至當不易,故覺得出身任事(做官)之時甚難。自不能不與尋常人大異。尋常人目為迂曲,為背謬,彼正忻然而笑,以世人為未足與議也。(理學家是理想主義,更是空談者。為了求全責備,不肯以天下為己任。用呂思勉的話說:以天下為己任者,正不容如此之拘。)
呂思勉順便談到共產主義!叭缰^產當公不當私,豈非正論。然專將目前社會破壞,共產之瞻望,豈遂得達。欲求共產,有時或轉不得不扶翼私產矣。世界大同,豈非美事。然欲chai世界于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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