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四大思想家的看法
明清鼎革,江山易手,社會動蕩,政治家們忙于權(quán)力的爭斗與分配,對思想的控制還沒能力顧及,這就為思想的活躍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政治上混亂時期往往也是思想最活躍時期,春秋戰(zhàn)國時期如此,明清交替之際也是如此。春秋戰(zhàn)國時期產(chǎn)生了儒道等諸子百家,而明清之交則產(chǎn)生了李贄、顧炎武,黃宗羲和王夫之等思想家。
這四位思想家,李贄與其他三位區(qū)別較大,無論從思想主張還是生存年代都相差懸殊。李贄生活的晚明,是一個“元氣盡澌,國脈垂絕”的時代。表面上仁義道德的主旋律高揚之下,男盜女娼、貪污腐化、結(jié)黨營私卻是真相。輿論上在將反腐倡廉進行到底的同時,清官海瑞卻只能孤獨地生存難覓知音,就連他為之效忠的皇帝本人對海瑞也并不十分欣賞。道德上講求三從四德的同時,理學壓制之下人性也在不斷沖擊著腐朽的籬藩?纯瘩T夢龍的《三言二拍》,湯顯祖的“臨川四夢”,還有蘭陵笑笑生所寫的爭議較大的《金瓶梅》,都不難發(fā)現(xiàn),在倫理道德重壓之下人性的復蘇,甚至矯枉過正出現(xiàn)一種變形的扭曲。李贄就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幸也不幸?他不愿同流合污,在宦海沉浮,看穿了人生和社會虛偽之后,他能怎么樣呢!他只能大聲地呼喊,“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他不相信圣人的是非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雖孔夫子亦庸眾人類也”,孔子和一般的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相反孔子所謂的小人也并非一無是處,“耕稼陶漁之人即無不可取,則千圣萬賢之善,獨不可取乎?又何必專門學孔子而后為正脈也” ;他不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開口談學,便說爾為自己,我為他人;爾為自私,我欲利他”,實際不過是,“陽為道學,陰為富貴,被服儒雅,行若狗彘”;他不相信男子之見盡長,女子之見盡短等男尊女卑傳統(tǒng)觀念,實際上不過是“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子之見盡長,女子之見盡短,又豈可乎?”他在麻城的寺廟講學,男女都可參加,這在當?shù)乇灰暈槠媛勑φ。這位在很多人眼里十分怪異的人物,在瘋癲的外表下實際上隱藏著一顆不為世俗所容忍的赤子心。他“不信學,不信道,不信仙釋”不盲目輕信,主張“士貴為己,務自適。如不自適而適人之道,雖伯夷叔齊同為淫僻。不知為己,惟務為人,雖堯舜同為塵垢?糠”,人應該有自己的主張,有自己的個性。他主張人人平等,萬物一體,庶人非下侯王非高,在庶人可言貴,在侯王可言賤。他反對理學家“高談性命,清論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癢置之不聞”主張富國強兵,提倡耕戰(zhàn),認為清談誤國,學問要講求實效和功利。這都與當時的傳統(tǒng)主流思想不符,也必然遭到世俗的攻擊和誹謗。李贄自己也知道與世俗的差異,《焚書》《續(xù)焚書》《藏書》《續(xù)藏書》等著作的名稱就顯現(xiàn)了這種的差異。這樣的差異給李贄帶來的是,著作多次被禁毀,自己也多次遭驅(qū)逐,最后以“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罪名而被捕入獄。在不堪忍受折磨之后,只能在獄中用剃刀割斷自己的喉嚨了事。盡管《藏書》《焚書》《續(xù)焚書》等著作僅僅道出了在現(xiàn)在看來十分普通的常識,但在不曾容許常識存在的時代,李贄的悲劇也就不可避免了。
與李贄不同,其他三位思想家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都生活在一個革命的年代,前朝滅亡,后朝興起,身處變亂之時,身歸何處,真是一個十分困惑的問題。殉于前朝,為哪個爛透的王朝陪葬值得嗎?歸順由關(guān)外而來征服中原民族的滿清嗎,從文化上,從心理上都是難以接受,更何況很多人背負著家仇國恨。事情至此,天地之大,真是無所逃遁!面對著山河破碎,面對著血雨腥風,面對著另一個陌生民族的征服與殺戮,反抗和力圖恢復是三人的共同的志向,也是每一個血腥的男兒必然的選擇。面對民族的危亡,面對自己的家園遭受威脅,奮起反抗是一種天然的本能,是人作為歷史人和現(xiàn)實人的一種必然選擇。作為后人的我們雖然因年代的久遠而忘記了自身所屬,但是作為歷史本身,作為最基本的歷史真實還是不要因為現(xiàn)實的溫和而忘記歷史的血腥吧,畢竟這沒有什么值得掩蓋的。歷史是有繼承的,但是繼承什么卻很值得研究,沒有必要因為現(xiàn)實的需要去刻意掩蓋和扭曲歷史,歷史和現(xiàn)實并不僅僅是承繼,也不應該因為承繼而掩蓋甚至歪曲歷史。畢竟明清易代之際,民族之間的沖突十分劇烈,沒有必要因為現(xiàn)在的滿漢一家就掩飾歷史上曾經(jīng)有過的傷痛,說明歷史上的真實也不是破壞當今的民族團結(jié),畢竟歷史和現(xiàn)實有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三位思想家處于在江山易主之際反抗是必然的可貴的選擇,更可貴的是他們反抗失敗之后面對著現(xiàn)實的反思。
腐朽的明朝終于被農(nóng)民起義的烈火焚毀了,哪位到死都以為“朕非亡國之君,卿皆亡國之臣”將社稷喪失之責委過于人的崇禎皇帝,怎樣面見農(nóng)民出身的大明王朝的締造者朱元璋先生就不必管了,需要知曉的是取代大明王朝的李闖也并不是人們心目中的盛世名君,而關(guān)外滿族的鐵蹄早已按捺不住南下的沖動打著為明朝復仇的旗號入關(guān)了。1644年前后的中國,高天滾滾寒流急,刀兵血光萬民哀,亡也,百姓苦,興也,百姓苦。正因為如此,亭林先生才告訴我們亡國與亡天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而“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因此所形成的那句振聾發(fā)聵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名言,不知激勵了多少志士仁人為國家為民族奮斗不已。也正是這位亭林先生,在反清復國失敗之后,不消沉,不氣餒,而是幾頭毛驢馱著必備的書籍,走遍祖國的壯美山川,探究風土人情,糾正古書謬誤,寫下了有利于國計民生鴻篇巨著,開經(jīng)世致用一代學風;黃宗羲在對明朝的衰亡做了分析之后,提出的黃宗羲定律到現(xiàn)在還為學者們所津津樂道,先生在《原君》中更是明確提出了君主是天下的大害的觀點,將國家衰敗的根源直指當時的最高統(tǒng)治者。這樣驚世駭俗的觀點到辛亥革命時期還被革命者奉為同道;王夫之先生在抗清失敗之后以明遺臣自居隱逸不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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