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祥
程咬鐵正在玩尖刀刺喉的魔術(shù)。
程咬鐵手提尖刀,在人群里連轉(zhuǎn)三圈后,忽的將那尖刀砰的扔到地上。陽光碰到尖刀上,彈出晃眼的光芒來。
圍觀的人齊喊:“
真刀——”
程咬鐵也不做聲,左腳一點(diǎn),那尖刀便被穩(wěn)穩(wěn)攥在右手。
程咬鐵右手攥刀,后退幾步,站定,右臂慢慢抬起,刀尖頂著喉結(jié),微微閉上眼睛。
圍觀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空氣,似乎凝結(jié)。
突然,一聲慘叫,那把刀,刀尖從后頸探出,殷紅的鮮血,順刀而流。
眾人臉色大變,想喊,卻喊不出聲。
程咬鐵忽的拔出尖刀,喉結(jié)處,絲毫無損。
眾人如夢(mèng)初醒,齊呼:“
神奇!神奇!”
程咬鐵面帶微笑,不響一聲。
這天,程咬鐵正在院內(nèi)練功,院外哭喊聲驟起。
程咬鐵跑出院子,只見日本兵兇煞煞趕著村民,迎面走來。程咬鐵想跑,但沒有跑。程咬鐵想知道這些日本兵,趕村民做什么。
原來,鬼子的運(yùn)糧車在村南的戴家灣被八路抄了,鬼子懷疑村子里有八路,才來這陣勢(shì)。
村口,那爿空曠地上。
叫滕狼的少佐,手按軍刀,咆哮:“
八路的,交出來!”
沒有人回答。
“
不交的,”
少佐抽出軍刀,“
統(tǒng)統(tǒng)的,死啦死啦。”
還是沒有人回答。
少佐抬起軍靴,咯噔跨前一步,左手拽過劉老爺爺,右手舉起軍刀……
村民們閉上眼睛。
一聲斷喝:“
住手!”
程咬鐵跳到少佐面前。
“
放了他!”
程咬鐵手指少佐,“
我知道八路在哪里。”
“
你的,知道?”
少佐放開劉老爺爺,跨到程咬鐵面前,“
你的,良民大大的。”
少佐臉掛猙獰。
村民們睥睨的目光,噴著忿怒。
“
你的,快說!”
少佐急了,“
不說,統(tǒng)統(tǒng)的,死啦死啦。”
少佐手握軍刀,泛著綠光的眼睛,掃視著村民。突然,少佐抓過王家的小孫子,刀刃劃著他的臉。驚懼的慘嚎聲,令人心悸。
“
住手!”
程咬鐵手指人群中的一位青,聲若蚊蠅,“
就是他——”
那青被拉了出來。
事后,村民的吐沫淹了程咬鐵。程咬鐵再玩魔術(shù),也都不去看了。
這天,程咬鐵正玩魔術(shù),滕狼少佐走過來。
“
你的,魔術(shù)大大的好。”
滕狼少佐泛著綠光的眼睛,直視著程咬鐵,“
你的,以后軍營(yíng)的耍。”
之后,村子里就沒人見到程咬鐵了。村民們見了面,就說,程咬鐵這個(gè)大漢奸死了,報(bào)應(yīng)。只是那個(gè)青八路,死得太慘了。但也有人說,程咬鐵沒死。
程咬鐵的確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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