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約·
馬-
齊默爾
圣誕夜的前一天上演的馬戲開演了。這對孩子們來說是最引人入勝的。他們滿心喜悅地坐在巨大的帳篷里。當(dāng)黑色的矮馬跳舞時，他們欣喜若狂；當(dāng)雄獅怒吼時，他們毛骨悚然；當(dāng)穿著白色緊身衣的漂亮女郎在半空中蕩秋千時，他們驚恐得大叫。
啊，小丑出場了！
他剛在跑馬道上跌跌絆絆地出現(xiàn)，孩子們就歡快地扯開他們的嗓門尖叫起來。孩子們大笑著，帳篷在他們的笑聲中顫抖。他們笑得那么厲害，以至眼淚蒙住了視線。這個小丑可真了不起！他的滑稽表演是那樣扣人心弦。
這個小丑根本不說話。他用不著說話就妙趣橫生。他在孩子們面前表演他們想看的啞劇。他一會兒裝小豬，一會兒裝鱷魚，一會兒裝跳舞的熊。裝兔子的時候，他簡直滑稽透了。
突然，這個邁的小丑緊張起來。他發(fā)現(xiàn)一個頭上扎著紅蝴蝶結(jié)的小姑娘。
小姑娘和她的父母坐在跑馬道的第一排。她是一個長著聰明俊秀的面龐的漂亮姑娘。坐在她身旁的父親在笑，母親也在笑，只有這個扎著紅蝴蝶結(jié)的小姑娘不笑。只有她一人不笑。
于是他又專為這個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賣力地表演起來。
邁的小丑從來沒有表演得如此精彩。
然而，無濟于事。那姑娘仍然毫無笑意。她瞪著滾圓而呆滯的眼睛看著小丑，連嘴角都沒有動一下。邁的小丑正突然感到一陣不知所措的悲戚和束手無策的恐懼。他真想中斷表演。他覺得，如果坐在第一排的那個小姑娘還是那樣瞪著他，他就無法再繼續(xù)表演了。
于是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有禮貌地問：“
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表演嗎？”
小姑娘友好地回答：“
不，我很喜歡。”
“
那么，”
小丑問，“
你為什么不笑呢？”
“
請您原諒，”
她回答，“
因為我看不見你。我是瞎子。”
當(dāng)時，整個帳篷里就像死一般的寂靜。
母親解釋遺：“
愛麗卡從來沒有看過馬戲！我們給她講了不少關(guān)于馬戲表演的情況。所以這一次她無論如何要來。她想知道馬戲究竟怎么回事！”
小丑鄭重地問：“
愛麗卡，你現(xiàn)在知道馬戲是怎么回事了嗎？”
“
是的，”
愛麗卡高興地回答，“
我當(dāng)然已經(jīng)都知道了。爸爸和媽媽給我解釋了這里的一切。我聽到了獅子的怒吼和小馬的嘶鳴。只有一件事還不清楚。”
“
為什么大家對你發(fā)笑？”
“
那么好吧。如果你的父母方便的話，明天下午我到你家里去。”
“
到我家里？”
愛麗卡激動地問。
“
是的。我將表演給你看，同意嗎？”
當(dāng)夜大雪紛飛，第二天仍然下個不停。他準時到達。她握著他的手，激動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真……
真……
真太好了。您真的來了！”
“
當(dāng)然，我答應(yīng)過的。”
小丑說。他牽著愛麗卡的手，把愛麗卡安頓在圣誕樹前的沙發(fā)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跪下。“
那好，我們開始吧！”
小丑說，“
但是請不要讓手離開我。你要不停地摸著我，這樣你才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于是邁的小丑開始表演。他把在馬戲團表演的全套節(jié)目從頭做起。
“
現(xiàn)在小熊開始跳舞。”
當(dāng)他模仿熊跳舞時，愛麗卡細嫩的小手撫摩著他，但是她的面容仍然呆滯不變。
雖然這是他畢生最困難的表演，但是小丑一點也不畏縮。他又開始學(xué)鱷魚，然后學(xué)小豬。漸漸地，愛麗卡的手指從他的臉上滑到了肩上，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嘴巴也張開了。
仿佛愛麗卡用她的小手看到了其他孩子用眼睛看到的東西，她在小丑裝小豬的時候哧哧地笑起來，笑得短促而輕柔。
邁的小丑更有信心地表演起來。愛麗卡開始歡笑了。
“
現(xiàn)在是兔子。”
小丑說，同時開始表演他的拿手好戲。愛麗卡大笑起來，聲音越來越響。她高興得喘不過氣來。
“
再來一遍，”
她興奮地喊，“
請再來一遍！”
她的父母面面相覷，愛麗卡還從來沒有這么快活過。
她笑得氣喘吁吁。她高喊：“
媽媽！爸爸！現(xiàn)在我知道小丑是怎么回事了！現(xiàn)在我什么都知道了！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圣誕節(jié)�。�”
她細小的手指仍在跪在她面前的老人臉上摸來摸去。
突然愛麗卡吃了一驚。她發(fā)現(xiàn)這個偉大的小丑哭了！
（有刪減）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yy-art.cn/gaozhong/4034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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