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川省綿竹中學 龔志華
散文屬于文學作品,雖說是廣義的記敘類文章,但絕對不能當記敘文來講。記敘文說到底是記人敘事的文章,“再現(xiàn)”多于“表現(xiàn)”。而散文則屬于“表現(xiàn)”類的語言藝術,它絕不停止于人、事、物、景,往往朝著情感、心靈、思想、精神深處進發(fā),由此可知它更多的是務“虛”。
散文也記錄生活與人生、人類與社會,但很值得注意的是,其生活、經(jīng)歷都是為散文家所獨有的,或者說雖是別人曾經(jīng)涉歷的,不過其體味、感悟、思索等卻是獨有的,散文中出現(xiàn)的人類與社會,自然也染上了散文家的情感色彩,自然也閃爍著散文家的思想光亮,說通俗點,是經(jīng)過散文家的“心”與“腦”過濾過的。這就決定著散文教學要走散文之路。
其一,散文教學要重“表現(xiàn)”,其思路是由“實”到“虛”
劉錫慶先生在《中國現(xiàn)當代散文欣賞》中指出。散文由“實”到“虛”,有兩條維度,一是在“人與社會”的關系上著力,走客觀、向外的路,主“理”,重哲理感悟,求思想的深邃,以理智的深刻、明澈取勝。在高中的散文中《記念劉和珍君》和《父母和孩子們之間的愛》就是。二是在“人類自身”的觀照上著力,走主觀,向內(nèi)的路,主情,重人性開掘,求心靈凈化,以情感的明凈、深沉動人。《小狗包弟》即是。
作為散文教學,就不能停留于所寫的人、事、物、景,而是由“實”到“虛”。
如《記念劉和珍君》,我們就不能停留于梳理其中的人和事,就不能停留在劉和珍形象的感受上,要從歷史與現(xiàn)實、人生與社會、革命青年與反動派,猛士與庸人,還有就是魯迅先生的“無話可說”和“有話可說”,感受其中深邃的思想和豐富的情感。
《父母和孩子們之間的愛》同樣要由感性到理性,由“情”悟“理”,深刻地認識愛并不是一種與人的成熟程度無關的感情,而是一種能力問題,是一門通過訓練自己的紀律、集中和耐性學到手的一門藝術。
這樣一來,就不僅是時間安排,就不僅是內(nèi)容取舍,而且是教學思路和教學重心的調(diào)整與改變。
其二,散文教學要重“自我”,其重心是讓學生感知并分享作者獨有的內(nèi)在體驗
《小狗包弟》,從始自終,文章中都有一個濃濃的自我在里面。我們可以引導學生以“自我”為線,梳理如下情感,進行初步感知。
悲傷---歡快—憂慮---輕松而沉重---歉疚
這僅是起點,還要往深處讀與想,明了這些點承載的思想感情、內(nèi)心波動、情緒變化和心理體驗等。
作為語文教師,要引導學生由語言到情感,由情感到性靈,由性靈到心靈,由心靈到思想,由思想到精神。
對散文家的獨有的內(nèi)在體驗,重在感知與分享,而不是以我們的經(jīng)驗與體會去替代甚至掩蓋。
其三,從語言細節(jié)出發(fā),尋找散文家獨有的表現(xiàn)方式,以求零距離地接觸散文家的個性
還是拿《小狗包弟》來說。這篇散文一開篇就與記敘文不同,它不提包弟,而寫藝術家與狗的故事;到了寫包弟時,雖有細寫包弟的機會,但對它的筆墨仍然不多,只是突出它的較安靜、作揖與討糖果吃,而大量的筆墨是寫巴老先生對它命運的憂嘆,寫對它的歉意。不僅如此,文章還寫到樓園的荒涼與破敗,寫到了對妻子的思念,寫到了十年的煎熬,寫到了文革中的藝術家、“抄四舊”的某工廠的老板,寫到了專政隊,最后還提到了十年苦難生活的總結。于是乎,我們明白,小狗包弟僅是媒介,巴金老先生其實是想寫文革,想寫文革中的非理性與不人道,想寫“人不如狗”的可怕社會,想寫“人都保不住,更不要說狗”的恐怖社會。但這些似乎又不是全部,往細里讀,往深處想,其實巴老先生是想表達作為人,要有盧梭式的誠實,要有嚴于解剖自己的可貴精神,要有對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致歉的胸懷,對人是如此,對比自己還弱小的小狗包弟也是如此。一個人可怕的是失卻理性、良知與誠實。
這樣的解讀,顯然與雙故事復疊、人事與時代掛接以及“以小見大”的表現(xiàn)方式的綜合把握有關。
作為語文教師,要引導學生通過研讀明白,散文的形式與表現(xiàn)方法都是為散文內(nèi)容服務的,尤其是為散文家獨有的情感、性靈、心理,思想、精神服務的。不過,這些形式與方法可以作為解讀散文家獨有的內(nèi)在體驗的一把鑰匙,所要注意的是散文教學仍要從語言尤其是語言細節(jié)出發(fā)。
散文的閱讀與教學千成不要走極端化道路,切不可走向虛空與玄幻。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yy-art.cn/gaozhong/7216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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