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克莊①
陌上行人怪府公，還是詩窮，還是文窮？下車上馬太匆匆，來是春風(fēng)，去是秋風(fēng)。
階銜免得帶兵農(nóng)，嬉到昏鐘，睡到齋鐘。不消提岳與知宮②，喚作山翁，喚作溪翁。
[注釋]①劉克莊：宋代詞人。公元1237年春，詞人赴袁州任職，數(shù)月后，即因火災(zāi)被劾罷官，詞人對此心有不平，因作此詩。②岳、知宮：官職名。
①下列對本詞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陌上行人怪府公”一句，借路上行人對詞人匆匆離職的驚怪、不解，從側(cè)面表現(xiàn)了詞人內(nèi)心的不平。
B.二、三句寫行人猜測詞人被罷官的原因，只當(dāng)他是因?qū)懺娢亩@罪，表明詞人在任期間并非為政有失。
C.“嬉到昏鐘，睡到齋鐘”兩句，寫詞人罷官后整日玩耍、安睡，表現(xiàn)了擺脫公務(wù)煩擾之后的閑適愜意。
D.這首詞借路上行人與詞人之間的問答，抒寫了詞人罷官后的心境，構(gòu)思巧妙，語言口語化，意蘊豐富。
②“來是春風(fēng)，去是秋風(fēng)”兩句詞有何含義？表現(xiàn)了詞人怎樣的情感？（5分）
參考答案：
①（3分）C（“表現(xiàn)了擺脫公務(wù)煩擾之后的閑適愜意”與詞意不符）
②（5分）
含義：a.這兩句詩是說作者春天到袁州就任，剛到秋天就被免職，“春風(fēng)”“秋風(fēng)”點出上任和罷官的時間，（1分）與上一句“下車上馬太匆匆”照應(yīng)，表明任職時間的短暫。（1分）
b.“來是春風(fēng)”表現(xiàn)了詞人上任時的春風(fēng)得意，“去是秋風(fēng)”表現(xiàn)了詞人離職時的失意落寞，（1分）前后形成鮮明的對比，表現(xiàn)了仕途的沉浮無常。（1分）
c.“春風(fēng)”“秋風(fēng)”也喻指詞人兩袖清風(fēng)、正直廉潔。（2分）
【評分參考】⑴以上3點，每點2分，答出其中的2點即可得滿分。
⑵意思對即可。
情感：表達(dá)了詞人在官場遭遇不公正的彈劾時的憤激和失意之情。（1分）
賞析：
詞篇一開始即通過陌上行人對詞人“下車上馬太匆匆”的驚怪，使讀者看出這次被解職是毫無道理的。“下車”“上馬”其間相距不過數(shù)月，故云“太匆匆”。
“詩窮”、“文窮”是詩使人窮、文使人窮的意思。行人們這樣發(fā)問正說明城中父老對他革職的不解與不平，這從側(cè)面肯定了作者在袁州并無失職，失火不是他的過錯。既然人們對他這次解官只當(dāng)是因為詩窮，因為文窮之故，換言之即非為政有失，則作者被排擠的真相就昭然若揭了。作者借行人之口，巧妙地為自己的罷官作了申訴。“春風(fēng)”、“秋風(fēng)”兩句點出時間，表明清白，暗指仕途沉浮無常。
下闋從作者方面立言，是對“行人”關(guān)切的回答。那意思是說：不要有什么奇怪，我自己倒落得個清閑。宋時，一般情況下知州兼任本州兵馬鈐轄和勸農(nóng)使。知州的實職被奪，也就沒有帶兵、農(nóng)的虛銜了，這是一種幽默的說法。“階銜免得帶兵農(nóng)，嬉到昏鐘，睡到齋鐘。不消提岳與知宮，喚作出翁、喚作溪翁”這幾句說既然當(dāng)權(quán)者不給事干，那就只好從早玩到黑，從天黑睡到吃飯，作一個名副其實的“山翁”、“溪翁”。不能躋身仕途就作浪跡山林的打算，這在封建時代是帶有普遍性的現(xiàn)象。盡管如此，讀者仍然不要忘了作者其實是用反語發(fā)泄牢騷。劉克莊絕不是一個甘心作山翁、溪翁的人。
作者在詞中寓憤懣不平之氣于諧謔閑適之中，一問一答，輕松而不流于淺露，亦客亦主，活潑而不失之含蓄，可以說在豪放粗獷的詞風(fēng)中較為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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