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南的生活狀態(tài)已不可考,他在當時的文壇上也沒有“中興四大詩人”以及“二泉先生”諸人的風頭那么健。但就這短短的一首詩,就以其對早春二月的細膩感受和真切描寫,把自己的名字載入了宋代詩史。
宋人趙與《娛書堂詩話》卷上曾載:“僧志南能詩,朱文公嘗跋其卷云:‘南詩清麗有余,格力閑暇,無蔬筍氣。如云:“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予深愛之!敝祆浼べp其詩,所使用的標準是有無“書生氣”,實際上是宋代詩學理論探討的問題之一。蘇軾在《贈詩僧道通詩》中說:“語帶煙霞從古少,氣含蔬筍到公無!弊宰ⅲ骸爸^無酸餡氣也!笨赡苁堑谝粋提出這一命題。他評唐代司空圖“棋聲花院靜,幡影石壇高”二句說:“吾嘗游五老峰,入白鶴院,松蔭滿庭,不見一人,惟聞其聲,然后知此句之工也。但恨其寒儉有僧態(tài)!(《書司空圖詩》)便明確表現(xiàn)了這一傾向。他的對僧詩書生氣的反對,也得到了不少詩人的贊同。如葉夢得《石林詩話》卷中說:“近世僧學詩者極多,皆無超然自得之氣,往往反拾掇摹效士大夫所殘棄。又自作一種僧體,格律尤凡俗,世謂之酸餡氣!笨疾鞎鷼獾膬(nèi)涵,大約是指感情的枯寂,境界的寒儉之類,這本是與僧家生活和精神緊相聯(lián)系的一種狀態(tài),是一種特定的“林下風流”,似乎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所以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七引《西清詩話》說:“東坡言僧詩要無書生氣,固詩人龜鑒。今時誤解,便作世網(wǎng)中語,殊不知本分家風,水邊林下氣象,蓋不可無。若盡洗去清拔之韻,使與俗同科,又何足尚!”元好問在《木庵詩集序》中更直截了當?shù)卣f:“詩僧之詩所以自別于詩人者,正以書生氣在耳!(《遺山先生文集》卷三十七)的確,如果我們承認生活是一切文學藝術的唯一源泉的話,那么,對那種最能反映詩僧生活狀態(tài)的書生氣又有什么理由不加以認可呢?蘇軾諸人的說法其實是要把一切詩歌創(chuàng)作都納入士大夫的審美趣味和標準中,而抹殺其應有的獨特性。這一點,甚至和蘇軾本人經(jīng)常在詩歌理論中所表示的對多樣化的追求也是不相符合的。所以,我們寧可理解為是他的一時之言,因為,從他的一些具體作品來看,也是并不缺少“書生氣”的。話又回到志南的這一首詩,朱熹稱贊其沒有書生氣,也是從士大夫的立場說的。這說明志南是詩歌創(chuàng)作上的多面手,不管有無書生氣,僧人都能寫出好詩。
注:朱文公引詩指僧志南《絕句》詩:“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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