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泗州①中秋作
晁補之
青煙冪②處,碧海飛金鏡。永夜閑階臥桂影。
露涼時、零亂多少寒?③,神京④遠(yuǎn),惟有藍(lán)橋⑤路近。
水晶簾不下,云母屏⑥開,冷浸佳人⑦淡脂粉。
待都將許多明,付與金尊,投曉共、流霞⑧傾盡。
更攜取、胡床⑨上南樓,看玉做人間,素秋千傾。
【注釋】
、巽糁荩喊不浙艨h。
、趦(mì):遮蓋。
、酆?(jiāng):寒蟬。
、 神京:指北宋京城汴梁。
、菟{(lán)橋:在陜西藍(lán)田縣東南,橋架藍(lán)水之上,故名。世傳其地有仙窟,唐裴航遇云英于此橋。
⑥ 云母屏:云母為花崗巖主要成分,可作屏風(fēng),艷麗光澤。
、呒讶耍哼@里指席間的女性
、嗔飨迹合删泼。語意雙關(guān),既指酒,也指朝霞
、岷玻汗糯环N輕便坐具,可以折疊。
【翻譯】
青色的煙云,遮住了月影,從碧海般的晴空里飛出一輪金燦燦的明鏡。長夜的空階上臥著掛樹的斜影。夜露漸涼之是時,多少秋蟬零亂地嗓鳴思念京都路遠(yuǎn),論路近唯有月宮仙境,高卷水晶簾兒,展開云母屏風(fēng),美人的淡淡脂粉浸潤了夜月的清冷。待我許多月色澄輝,傾入金樽,直到拂曉連同流霞全都傾盡。再攜帶一張胡床登上南樓,看白玉鋪成的人間,領(lǐng)略素白澄潔的千頃清秋。
【賞析】
這首詞的題目有“泗州中秋作”語,法作于晚年在泗州賞月時。毛晉在《琴趣外編跋》里說是晁補之的絕筆。上片末句“神京遠(yuǎn),惟有藍(lán)橋路近”,表明作者從此不求功名,忘情仕途的決心。本詞是詞人在泗州官舍所作,時為徽宗大觀四年(1110)中秋,為其絕筆之作。上片末句“神京遠(yuǎn),惟有藍(lán)橋路近”,表明作者從此不求功名,忘情仕途的決心。全詞從室外寫到室內(nèi),從人間寫到天上,再從天上寫到人遇。層次井然,首尾呼應(yīng)。上片寫戶外賞月,下片寫戶內(nèi)賞月。此詞最具特色是結(jié)構(gòu)穩(wěn)密,前后呼應(yīng)。其次是語句精煉工麗,清婉雋雅;意味韻長,神姿高秀,才氣飄逸。全詞氣魄宏大、胸次坦蕩,有東坡豪放風(fēng)格,但也流現(xiàn)沉郁,自是無咎本色。全詞通篇寫中秋賞月,以月為中心,從天上到人間,再從人間到天上,最后幾句天上人間渾然如一,意境清冷,如夢如幻,透著一股仙氣。全詞從室外寫到室內(nèi),從人間寫到天上,再從天上寫到人遇。層次井然,首尾呼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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