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區(qū)[1]
[法國]河拉貢
忘卻了時隱時現(xiàn)的悲傷
幽微了破碎的心的跳蕩
灰燼涂白了熾紅的炭
我啜飲著蜜酒般的夏日
我在八月進入了夢里
在科雷茲[2]的玫瑰莊園
那是誰啊這樣忽然地
在園中繁重地抽泣
在大風中低聲地斥責
啊別這樣喚醒我
只有這片刻美好的歌
就會把絕望驅(qū)散開去
霎時間我好像聞聲
麥田旁邊一片混亂
各種武器嘈雜的響聲
使我深深覺得憂傷
無論石竹或是迷迭香
都留不住淚水的芳馨
我不曉得我怎能失去
我苦楚的昏暗的?密
輪到暗影四分五裂了
我無休無止地追求
當呈現(xiàn)了玄月的破曉
我的愛我是在你懷里
外面有誰在低聲唱起
一支法蘭西古老的歌
我終于把痛苦識破
歌的迭句像裸赤的腳
搗亂了悄悄的綠波
(羅洛譯)
【解釋】
[1]1940年5月,法國戰(zhàn)敗投降納粹后,南部尚未被納粹武裝占據(jù),因稱“自由區(qū)”。
[2]科雷茲(Correze),法國中心高原的一條小河,小河流經(jīng)的一座小城亦名科雷茲。
【賞析】
阿拉貢早期的文學創(chuàng)作載入了達達主義運動和超現(xiàn)實主義運動的史冊。他存在超一流的譏諷蠢才,以散文家鋒利的筆鋒,活潑地揭穿了他那個時期里很多荒誕的事件,甚至對那種要把超現(xiàn)實主義變成一種時興的打算也給予了無情的鞭笞。參加共產(chǎn)黨后,阿拉貢的詩作有了很大改變,他開端采取民族詩歌的傳統(tǒng)伎倆進行創(chuàng)作。法蘭西和他的妻子艾爾莎成為他詩歌創(chuàng)作的兩個主題,多數(shù)是兩者交錯在一起。他這時代的詩作富有旋律性,充斥抒懷色彩,吸取了中世紀史詩和騎士文學的傳統(tǒng)精髓,純熟靈活地再現(xiàn)了中世紀史詩和騎士文學的韻律和節(jié)奏。
《自由區(qū)》是阿拉貢的代表作之一,抒發(fā)了對自由的憧憬,對美妙生涯的期盼,同時也是對戰(zhàn)斗年代所造成的傷痛的謝絕。詩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無法取得自由,他轉(zhuǎn)而向夢見尋求,于是詩人寫道:“我”在成熟的節(jié)令——八月里進入夢鄉(xiāng),那是在科雷茲的俏麗的玫瑰莊園,在那里“我”匆匆忘卻了時時環(huán)繞在心頭的傷痛,“我”那破碎的心也不再那么激烈地跳動,“我”在夢中走向安靜,黑夜那灼人的炭火已經(jīng)燃燒了,那血一樣的色彩已經(jīng)被那預示著光亮的灰白色的灰燼所籠罩。“我”享受著暖和甜蜜的夏日,愜意地進入“我”夢中的自由區(qū)?墒牵钱吘故钦l在耳邊沉痛地嗚咽呢?“我”好像聽見在這美麗的莊園里也是口碑載道。唉,別這樣把“我”促喚醒呀,夢中這片刻的自由、霎時的安定也足以慰藉“我”那絕望的心靈了。“我”真的不愿醒來面對這個殘暴的世界,可是“我”聽見不遠處的麥田里一片混亂,似乎各種兵器在那里混戰(zhàn)一團,豈非這個世界真的猖狂了嗎?這讓“我”憂郁到絕望。你看那石竹花和迷迭毒草是如許的芳香美麗呀,可是人們好像更樂意觀賞別人痛苦的眼淚!“我”不知道人類如何才干擯棄那些給人類自己帶來無盡痛苦的陰暗的心理,人類把自己的世界已經(jīng)弄得支離粉碎了,可他們?nèi)圆豢狭T手!千百年來人們無休止地尋求自由和平,興許愿望就在不遠的未來吧。“我”夢見自己在戀人的懷抱中尋求溫溫暖甜蜜,耳邊有人微微地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法蘭西民謠,“我”終于從痛苦中破繭而出,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民謠的歌句不停地反復著,像一雙赤裸的大腳,從歷史的止境走來,把“我”從自由的夢中驚醒。
這首詩以作者獨白的方法寫成,但這里的“我”并不僅僅是詩人本人,實際上代表了所有渴望自在的法公民眾,傷感愛情,甚至也代表了人類本身。阿拉貢把此詩寫得漂亮而哀傷,語言瀕臨民歌的顏色,不像其余超事實主義詩人的語言那么費解難懂。詩人所攝取的意象也比擬日;,固然描述的多是夢中的氣象,但詩人浮現(xiàn)在眼前的意象卻簡略而清晰,去掉了超現(xiàn)實主義愛好的凌亂跟繁復。這首詩的感情在失望中保存著盼望,在難過中流露著喜悅,那是由于詩人即便是甜美的夢中也無奈忘記現(xiàn)實的疼痛,他把夢幻和現(xiàn)實牢牢地集結(jié)在筆下,同時也表白了對現(xiàn)實世界中的“自由區(qū)”的深切盼望。
阿拉貢的詩歌很大一部門是寫給妻子艾爾莎的,艾爾莎也是一位作家,1928年意識阿拉貢之后,始終在精力上給予他極大的支撐與慰藉。阿拉貢的另一局部主要的詩是抗戰(zhàn)詩,他曾在火線作戰(zhàn),也在法國南方加入過地下奮斗,引導常識界抵御活動,應用筆名“惱怒的弗朗索瓦”發(fā)表詩歌,號召同胞團結(jié)起來打擊德國侵犯者。詩有時以小冊子或傳單形式涌現(xiàn),從內(nèi)容到情勢都更進一步民眾化了。阿拉貢的詩在初期是用自由體,后來無論韻節(jié)、句式都遵守法國傳統(tǒng)詩格律,但有時為了豐盛節(jié)奏,他把腳韻跨行移到后面一行頭上,這樣他的某些十二音綴詩讀起來很像十音綴詩。暮年他的有些詩句加長了,甚至長到十八音節(jié)。他的詩也像他所推重的阿波利奈爾的詩一樣,不必標點。(杜繡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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