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偉大的零
[西班牙]安·馬查多
一當“存在”創(chuàng)造出了“無”,
就去休息,它功德美滿;
晝現在有夜,人的伴侶呢?
人就與愛人的缺席為伴。
人的思想出現了:“要有暗!”[1]
他把空的宇宙蛋高高舉起,
無色彩,無重量,也無熱力,
只是空無實質的煙霧一團。
這總體的零,空洞的球體,
你想看見它,就必須挺拔,
今天,人的腰桿代替獸的背,
如今實現了“不存在&rdquo,親情;的奇跡,
詩人,從邊界上祝一首詩——
向死、向寂、向遺忘,舉杯!
(飛白譯)
【解釋】
[1]這句話與《舊約》中上帝創(chuàng)世的第一句話“要有光”對應。
【賞析】
偉大的零,是存在創(chuàng)造出的無,是“要有暗”,這樣的零值得思考。
良多時候,咱們以為,詩的意義不在于某種詳細情感的抒發(fā),而在于對存在的本質的掌握。如果說“要有光”是《舊約》對于創(chuàng)世的一種懂得的話,那么“要有暗”則是馬查多對創(chuàng)世的說明。存在/不存在、光/暗、有/無,相似這些范圍,形成了他詩思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的存在在于思惟的存在,世界盡管有其本身存在的理由,但不可否定我們生存的世界實在是個意義的世界,而正是思維賦予存在以意義。從這點上來講,暗跟零的涌現是人出生之初,“人的思想出現了:‘要有暗!’”在黑暗虛無之中,宇宙的性命之源被高舉,只管是“無顏色,無分量,也無熱力,/只是空無本質的煙霧一團”,但恰是“這總體的零,空泛的球體”,卻需要人腰桿挺直了才干看清。這不禁得讓人想起莊子哲學中對宇宙的理解。所不同的是,莊子是用汪洋恣肆的語言抒發(fā)如何在宇宙大化中熟能生巧,而馬查多更在意于用詩性的語言表白對宇宙實質的意識。這個宇宙與其說是作為一個純潔客觀的物象而存在的,不如說是作為人的世界而存在。就像詩人所說“你想看見它,就必需矗立”,對于宇宙的認知,是要建破在人的腰桿取代了獸的背這一基本之上的,也就是說,要理解存在的意思,須要樹立在人道的基礎之上。但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只有在人的思想呈現之后,才會有“要有暗”這樣堪與上帝“要有光”之說相媲美的話語。'那么實際上也就是說,這個巨大的零,這個由存在而創(chuàng)造出的“無”,實際上是人的發(fā)明,是人賦予存在以意義。由此我們也不妨認為,人及其存在的意義,是處于彼此建構中的。而一旦這“‘不存在’的奇觀”實現,?含的存在與創(chuàng)造是無窮的,所以,詩人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從邊界上祝一首詩——/向逝世、向寂、向遺忘,舉杯!”,死也好,寂也好,遺忘也好,都是一個零字,都是創(chuàng)造的來源。(命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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