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漢書?列傳?楊李翟應(yīng)霍爰徐列傳原文
楊終 李法 翟? 應(yīng)奉 子劭 霍? 爰延 徐?
楊終字子山,蜀郡成都人也。年十三,為郡小吏,太守奇其才,遣詣京師受業(yè),習(xí)《春秋》,顯宗時,征詣蘭臺,拜校書郎。
建初元年,大旱谷貴,終以為廣陵、楚、淮陽、濟南之獄,徙者萬數(shù),又遠屯絕域,吏民怨曠,乃上疏曰:
臣聞“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百王常典,不易之道也。秦政酷烈,違忤天心,一人有罪,延及三族。高祖平亂,約法三章。太宗至仁,除去收孥。萬姓廓然,蒙被更生,澤及昆蟲,功垂萬世。陛下圣明,德被四表。今以比年久旱,災(zāi)疫未息,躬自菲薄,廣訪失得,三代之隆,無以加焉。臣竊桉《春秋》水旱之變,皆應(yīng)暴急,惠不下流。自永平以來,仍連大獄,有司窮考,轉(zhuǎn)相牽引,掠考冤濫,家屬徒邊。加以北征匈奴,西開三十六國,頻年服役,轉(zhuǎn)輸煩費。又遠屯伊吾,樓蘭、車師、戊己,民懷土思,怨結(jié)邊域。傳曰:“安土重居,謂之眾庶!蔽粢竺窠w洛邑,且猶怨望,何況去中土之肥饒,寄不毛之荒極乎?且南方暑濕,障毒互生。愁困之民,足以感動天地,移變陰陽矣。陛下留念省察,以濟元元。
書奏,肅宗下其章。司空第五倫亦同終議。太尉牟融、司徒鮑昱、校書郎班固等難倫,以施行既久,孝子無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異。終復(fù)上書曰:“秦筑長城,功役繁興,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棄珠崖之郡,光武絕西域之國,不以介鱗易我衣裳。魯文公毀泉臺,《春秋》譏之曰‘先祖為之而己毀之,不如勿居而己’,以其無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軍。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復(fù)古,以為不舍則有害于民也。今伊吾之役,樓蘭之屯,久而未還,非天意也。”帝從之,聽還徙者,悉罷邊屯。
終又言:“宣帝博征群儒,論定《五經(jīng)》于石渠閣。方今天下少事,學(xué)者得成其業(yè),而章句之徒,破壞大體。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后世則!庇谑窃t諸儒于白虎觀論考同異焉。會終坐事系獄,博士趙博、校書郎班固、賈逵等,以終深曉《春秋》,學(xué)多異聞,表請之,終又上書自訟,即日貰出,乃得與于白虎觀焉。后受詔刪《太史公書》為十余萬言。
時,太后兄衛(wèi)尉馬廖,謹篤自守,不訓(xùn)諸子。終與廖交善,以書戒之曰:
終聞堯、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紂之民,可比屋而誅,何者?堯、舜為之堤防,桀、紂示之驕奢故也!对姟吩唬骸梆ň毥z,在所染之!鄙现窍掠,謂之不移;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洞呵铩窔⑻幽傅,直稱君甚惡之者,坐失教也!抖Y》制,人君之子年八歲,為置少搏,教之書計,以開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經(jīng)典,以道其志。漢興,諸侯王不力教誨,多觸禁忌,故有亡國之禍,而乏嘉善之稱。今君位地尊重,海內(nèi)所望,豈可不臨深履薄,以為至戒!黃門郎年幼,血氣方盛,既無長君退讓之風(fēng),而要結(jié)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成任性,鑒念前往,可為寒心。君侯誠宜以臨深履薄為戒。
廖不納。子豫后坐縣書誹謗,廖以就國。
終兄鳳為郡吏,太守廉范為州所考,遣鳳侯終,終為范游說,坐徙北地。帝東巡狩,鳳皇黃龍并集,終贊頌嘉瑞,上述祖宗鴻業(yè),凡十五章,奏上,詔貰還故郡。著《春秋外傳》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萬言。永元十二年,征拜郎中,以病卒。
李法字伯度,漢中南鄭人也。博通群書,性剛而有節(jié)。和帝永元九年,應(yīng)賢艮方正對策。除博士,遷侍中、光祿大夫。歲余,上疏以為朝政苛碎,違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權(quán)重,椒房寵盛,又譏史官記事不實,后世有識,尋功計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為庶人,還鄉(xiāng)里,杜門自守。故人儒生時有侯之者,言談之次,問其不合上意之由,法未嘗應(yīng)對。友人固問之,法曰:“鄙夫可與事君乎哉?敬患失之,無所不至。孟子有言:‘夫仁者如射,正己而后發(fā)。發(fā)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諸身而已矣。’”在家八年,征拜議郎、諫議大夫,正言極辭,無改于舊。出為汝南太守,政有聲跡。后歸鄉(xiāng)里,卒于家。
翟D825字子超,廣漢雒人也。四世傳《詩》。D825好《老子》,尤善圖緯、天文、歷算。以報舅仇,當(dāng)徙日南,亡于長安,為卜相工,后牧羊涼州。遇赦還。仕郡,征拜議郎,遷侍中。
時,尚書有缺,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試對政事、天文、道術(shù),以高第者補之。D8 25自恃能高,而忌故太史令孫懿,恐其先用,乃往侯懿。既坐, 言無所及,唯涕泣流連。懿怪而問之,D825曰:“圖書有漢賊孫登,將以才智為中官所害。觀君表相,似當(dāng)應(yīng)之。D825受恩接,凄愴君之禍耳!”懿憂懼,移病不試。由是D825對第一,拜尚書。
時,安帝始親政事,追感祖母宋貴人,悉封其家。又元舅耿寶及皇后兄弟閻顯等并用威權(quán)。D825上疏諫曰:
臣聞微子佯狂而去殷,叔孫通背秦而歸漢,彼非自疏其君,時不可也。臣何殊絕之恩,蒙值不諱之政,豈敢雷同受寵,而以戴天履地。伏惟陛下應(yīng)天履祚,歷值中興,當(dāng)建太平之功,而未聞致化之道。蓋遠者難明,請以近事征之。昔竇、鄧之寵,傾動四方,兼官重紱,盈金積貨,至使議弄神器,改更社稷。豈不以勢尊威廣,以致斯患乎?及其破壞,頭顙墮地,愿為孤豚,豈可得哉!未致貴無漸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寵幸,功均造化,漢元以來,未有等比。陛下誠仁恩周洽,以親九族。然祿去公室,政移私門,覆車重尋,寧無摧折。而朝臣在位,莫肯正議,翕翕訾訾,更相佐附。臣恐威權(quán)外假,歸之良難,虎翼一奮,卒不可制。故孔子曰:“吐珠于澤,誰能不含”;老子稱“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此最安危之極戒,社稷之深計也。
夫儉德之恭,政存約節(jié)。故文帝愛百金于露臺,飾帷帳于?囊。或有譏其儉者,上曰:“朕為天下守財耳,豈得妄用之哉!”至倉谷腐而不可食,錢貫朽而不可校。今自初政已來,日月未久,費用賞賜已不可算。斂天下之財,積無功之家,帑藏單盡,民物凋傷,卒有不虞,復(fù)當(dāng)重賦百姓,怨叛既生,危亂可待也。
昔成王之政,周公在前,邵公在后,畢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子挾而維之。目見正容,耳聞?wù)裕蝗占次,天下曠然,言其法度素定也。今陛下有成王之尊而無數(shù)子之佐,雖欲崇雍熙,致太平,其可得乎?
自去年已來,災(zāi)譴頻數(shù),地坼天崩,高岸為谷。修身恐懼,則轉(zhuǎn)禍為福;輕慢天戒,則其害彌深。愿陛下親自勞恤,研精致思,勉求忠貞之臣,誅遠佞諂之黨,損玉堂之盛,尊天爵之重,割情欲之歡,罷宴私之好。帝王圖籍,陳列左右,心存亡國所以失之,鑒觀興王所以得之,庶災(zāi)害可息,豐年可招矣。
書奏不省,而外戚寵臣咸畏惡之。
延光三年,出為酒泉太守。叛羌千余騎徙敦煌來抄郡界,D825赴擊,斬首九百級,羌眾幾盡,威名大震。遷京兆尹。順帝即位,拜光祿大夫,遷將作大匠。損省經(jīng)用,歲息四五千萬。屢因災(zāi)異,多所匡正。由是權(quán)貴共誣D825及尚書令高堂芝等交通屬托,坐減死歸家。復(fù)被章云D825前與河南張楷等謀反,逮詣廷尉。及杜真等上書訟之,事得明釋。卒于家。
著《援神》、《鉤命解詁》十二篇。
初,D825之為大匠,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經(jīng)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論《六經(jīng)》于石渠,學(xué)者滋盛,弟子萬數(shù)。光武初興,愍其荒廢,起太學(xué)博士舍、內(nèi)外講堂,諸生橫巷,為海內(nèi)所集。明帝時辟雍始成,欲毀太學(xué),太尉趙?以為太學(xué)、辟雍皆宜兼存,故并傳至今。而頃者頹廢,至為園采芻牧之處。宜更修繕,誘進后學(xué)。”帝從之。D825免后,遂起太學(xué)。 更開拓房室, 學(xué)者為D825立碑銘于學(xué)云。
應(yīng)奉字世叔,汝南南頓人也。曾祖父順,字華仲,和帝時為河南尹、將作大匠,公廉約己,明達政事。生十子,皆有才學(xué)。中子疊,江夏太守,疊生郴,武陵太守。郴生奉。
奉少聰明,自為童?及長,凡所經(jīng)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并下。為郡決曹史,行部四十二縣,錄囚徒數(shù)百千人。及還,太守備問之,奉口說罪系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遣脫,時人奇之。著《漢書后序》,多所述載。大將軍梁冀舉茂才。
先是,武陵蠻詹山等四千余人反叛,執(zhí)縣令,屯結(jié)連年。詔下公卿議,四府舉奉才堪將帥。永興元元,拜武陵太守。到官慰納,山等皆悉降散。于是興學(xué)校,舉仄陋,政稱變俗。坐公事免。
延熹中,武陵蠻復(fù)寇亂荊州,車騎將軍馮緄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征。拜從事中郎。奉勤設(shè)方略,賊破軍罷,緄推功于奉,薦為司隸校尉。糾舉奸違,不避豪威,以嚴厲為名。
及鄧皇后敗,而田貴人見幸,桓帝有建立之議。奉以田氏微賤,不宜超登后位,上書諫曰:“臣聞周納狄女,襄王出居于鄭;漢立飛燕,成帝胤嗣泯絕。母后之重,興廢所因。宜思《關(guān)雎》之所求,遠五禁之所忌!钡奂{其言,竟立竇皇后。
及黨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追愍屈原,因以自傷,著《感騷》三十篇,數(shù)萬言。諸公多薦舉,會病卒。子劭。
劭字仲遠。少篤學(xué),博覽多聞。靈帝時舉孝廉,辟車騎將軍何苗掾。
中平二年,漢陽賊邊章、韓遂與羌胡為寇,東侵三輔,時遣車騎將軍后甫嵩西討之。嵩請發(fā)烏桓三千人。北軍中侯鄒靖上言:“烏桓眾弱,宜開募鮮卑!笔孪滤母髮④娹蝽n卓議,以為:“烏桓兵寡,而與鮮卑世為仇敵,若烏桓被發(fā),則鮮卑必襲其家。烏桓聞之,當(dāng)復(fù)棄軍還救。非唯無益于實,乃更沮三軍之情。鄒靖居近邊塞,究其態(tài)詐。若令靖募鮮卑輕騎五千,必有破敵之效。”邵駁之曰:
鮮卑隔在漠北,犬羊為群,無君長之帥,廬落之居,而天性貪暴,不拘信義,故數(shù)犯障塞,且無寧歲。唯至互市,乃來靡服。茍欲中國珍貨,非為畏威懷德。計獲事足,旋踵為害。是以朝家外而不內(nèi),蓋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遼將軍馬續(xù)、烏桓校尉王元發(fā)鮮卑五千余騎,又武威太守趙沖亦率鮮卑征討叛羌。斬獲丑虜,既不足言,而鮮卑越溢,多為不法。裁以軍令,則忿戾作亂;制御小緩,則陸掠殘害。劫居人,抄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馬。得賞既多,不肯去,復(fù)欲以物買鐵。邊將不聽,便取縑帛聚欲燒之。邊將恐怖,畏其反叛,辭謝撫順,無敢拒違。今狡寇未殄,而羌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為可募隴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簡直精勇,多其牢賞。太守李參沉靜有謀,必能獎厲得其死力。當(dāng)思漸消之略,不可倉卒望也。
韓卓復(fù)與劭相難反復(fù)。于是詔百官大會朝堂,皆從劭議。
三年,舉高第,再遷,六年,拜太山太守。初平二年,黃巾三十萬眾入郡界。劭糾率文武連與賊戰(zhàn),前后斬首數(shù)千級,獲生口老弱萬余人,輜重二千兩,賊皆退卻,郡內(nèi)以安。興平元年,前太尉曹嵩及子德從瑯邪入太山,劭遣兵迎之,未到,而徐州牧陶謙素怨嵩子操數(shù)擊之,乃使輕騎追嵩、德,并殺之于郡界。劭畏操誅,棄郡奔冀州牧袁紹。
初,安帝時河間人尹次、潁川人史玉皆坐殺人當(dāng)死,次兄初及玉母軍并詣官曹求代其命,而縊而物故。尚書陳忠以罪疑從輕,議活次、玉。劭后追駁之,據(jù)正典刑,有可存者。其議曰:
《尚書》稱“天秩有禮,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而孫卿亦云:“凡制刑之本,將以禁暴惡,且懲其末也,凡爵列、官秩、賞慶、刑威,皆以類相從,使當(dāng)其實也!比舻虏桓蔽,能不稱官,賞不酬功,刑不應(yīng)罪,不祥莫大焉。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此百王之定制,有法之成科。高祖入關(guān),雖尚約法,然殺人者死,亦無寬降。夫時化則刑重,時亂則刑輕!稌吩弧靶塘P時輕時重”,此之謂也。
今次、玉公以清時釋其私憾,阻兵安忍,僵尸道路。朝思在寬,幸至冬獄,而初、軍愚狷,妄自投斃。昔召忽親死子糾之難,而孔子曰“經(jīng)于溝讀,人莫之知”。朝氏之父非錯刻峻,遂能自隕其命,班固亦云“不知趙母指括以全其宗”。傳曰“仆妾感慨而致死者,非能義勇,顧無慮耳”。 夫刑罰威獄, 以類天之震E77殺戮也;溫慈和惠,以放天之生殖長育也。是故春一草枯則為災(zāi),秋一木華亦為異。今殺無罪之初、軍,而活當(dāng)死之次、玉,其為枯華,不亦然乎?陳忠不詳制刑之本,而信一時之仁,遂廣引八議求生之端。夫親故賢能功貴勤賓,豈有次、玉當(dāng)罪之科哉?若乃小大以情,原心定罪,此為求生,非謂代死可以生也。敗法亂政,悔其可追。
劭凡為駁議三十篇,皆此類也。
又刪定律令為《漢儀》,建安元年乃奏之。曰:
夫國之大事,莫尚載籍。載籍也者,決嫌疑,明是非,賞刑之宜,允獲厥中,俾后之人永為監(jiān)焉。故膠西相董仲舒老病致仕,朝廷每有政議,數(shù)遣廷尉張湯親至陋巷,問其得失。于是作《春秋決獄》二百三十二事,動以經(jīng)對,言之詳矣,逆臣董卓,蕩覆王室,典憲焚燎,靡有孑遣,開辟以來,莫或茲酷。今大駕東邁,巡省許都,拔出險難,其命惟新。臣累世受恩,榮祚豐衍,竊不自揆,貪少云補,輒撰具《律本章句》、《尚書舊事》、《廷尉板令》、《決事比例》、《司徒都目》、《五曹詔書》及《春秋斷獄》凡二百五十篇。蠲去復(fù)重,為之節(jié)文。又集駁議三十篇,以類相從,凡八十二事。其見《漢書》二十五,《漢紀(jì)》四,皆刪敘潤色,以全本體。其二十六,博采古今瑰瑋之士,文章煥炳,德義可觀。其二十七,臣所創(chuàng)造。豈E478自謂必合道衷,心焉憤邑,聊以藉手。昔鄭人以乾鼠為璞,鬻之于周,宋愚夫亦寶燕石,緹B250十重。夫睹之者掩口盧胡而笑,斯文之族,無乃類旃!蹲笫稀穼嵲齐m有姬姜絲麻,不棄憔悴菅蒯,蓋所以代匱也。是用敢露頑才,廁于明哲之末。雖未足綱紀(jì)國體,宣洽時雍,庶幾觀察,增闡圣聽。惟因萬機之余暇,游意省覽焉。
獻帝善之。
二年,詔拜劭為袁紹軍謀校尉。時始遷都于許,舊章堙沒,書記罕存。劭慨然嘆息,乃綴集所聞,著《漢官禮儀故事》,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式,多劭所立。
初,父奉為司隸時,并下諸官府郡國,各上前人像贊,劭乃連綴其名,錄為《狀人紀(jì)》。又論當(dāng)時行事,著《中漢輯序》。撰《風(fēng)俗通》,以辯物類名號,釋時俗嫌疑。文雖不典,后世服其洽聞。凡所著述百三十六篇。又集解《漢書》,皆傳于時。后卒于?。
弟子B252、璩,并以文才稱。
中興初,有應(yīng)嫗者,生四子而寡。見神光照社,試探之,乃得黃金。自是諸子宦學(xué),并有才名,至B252七世通顯。
霍?字叔智,魏郡?人也。少為諸生,明經(jīng)。有人誣?舅宋光于大將軍梁商者,以為妄刊章文,坐系洛陽詔獄,掠考困極。?時年十五,奏記于商曰:
將軍天覆厚恩,愍舅光冤結(jié),前者溫教許為平議,雖未下吏斷決其事,已蒙神明顧省之聽;侍旌笸,實聞德音。竊獨踴躍,私自慶幸。?聞《春秋》之義,原情定過,赦事誅意,故許止雖弒君而不罪,趙盾以縱賊而見書。此仲尼所以垂王法,漢世所宜遵前修也。傳曰:“人心不同,譬若其面。”斯蓋謂大小窳隆丑美之形,至于鼻目眾竅毛發(fā)之狀,未有不然者也。情之異者,剛?cè)崾婕辟凭粗g。至于趨利避害,畏死樂生,亦復(fù)均也。?與光骨肉,義有相隱,言其冤濫,未必可諒,且以人情平論其理。
光衣冠子孫,徑路平易,位極州郡,日望征辟,亦無瑕穢纖介之累,無故刊定詔書,欲以何名?就有所疑,當(dāng)求其便安,豈有觸冒死禍,以解細微?譬猶療饑于附子,止渴于C74C毒,未入腸胃,已絕咽喉,豈可為哉!昔東海孝婦見枉不辜,幽靈感革,天應(yīng)枯旱。光之所坐,情既可原,守闕連年,而終不見理。呼嗟紫宮之門,泣血兩觀之下,傷和致災(zāi),為害滋甚。凡事更赦令,不應(yīng)復(fù)案。夫以罪刑明白,尚蒙天恩,豈有冤謗無征,反不得理?是為刑宥正罪,戮加誣侵也。不偏不黨,其若是乎?明將軍德盛位尊,人臣無二,言行動天地,舉厝移陰陽,誠能留神,沛然曉察,必有于公高門之福,和氣立應(yīng),天下幸甚。
商高?才志,即為奏原光罪,由是顯名。
仕郡,舉孝廉,稍遷金城太守。性明達篤厚,能以恩信化誘殊俗,甚為羌胡所敬服。遭母憂,自上歸行喪。服闕,公車征,再遷北海相,入為尚書仆射。是時,大將軍梁冀貴戚秉權(quán),自公卿以下莫敢違忤。?與尚書令尹勛數(shù)奏其事,又因陛見陳聞罪失。及冀誅后,桓帝嘉其忠節(jié),封?都亭侯。前后固讓,不許。出為河南尹,遷司隸校尉,轉(zhuǎn)少府、廷尉,卒官。
子F65,安定太守。
爰延字季平,陳留外黃人也。清苦好學(xué),能通經(jīng)教授。性質(zhì)愨,少言辭?h令隴西牛述好士知人,乃禮請延為廷掾,范丹為功曹,濮陽潛為主籍,常共言談而已。后令史昭以為鄉(xiāng)嗇夫,仁化大行,人但聞嗇夫,不知郡縣。在事二年,州府禮請,不就;傅蹠r征博士,太尉楊秉等舉賢良方正,再遷為侍中。
帝游上林苑,從容問延曰:“朕何如主也?”對曰:“陛下為漢中主!钡墼唬骸昂我匝灾?”對曰:“尚書令陳蕃任事則化,中常侍黃門豫政則亂,是以知陛下可與為善,可與為非!钡墼唬骸拔糁煸仆⒄蹤跈,今侍中面稱朕違,敬聞闕矣!卑菸骞僦欣蓪,轉(zhuǎn)長水校尉,遷魏郡太守,征拜大鴻臚。
帝以延儒生,常特宴見。時,太史令上言客星經(jīng)帝坐,帝密以問延。延因上封事曰:
臣聞天子尊無為上,故天以為子,位臨臣庶,威重四海。動靜以禮,則星辰順序;意在邪僻,則晷度錯違。陛下以河南尹鄧萬有龍潛之舊,封為通侯,恩重公卿,惠豐宗室。加頃引見,與之對博,上下C84黷,有虧尊嚴。臣聞之,帝左右者,所以咨政德也。故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與也。昔宋閔公與強臣共博,列婦人于側(cè),積此無禮,以致大災(zāi)。武帝與幸臣李延年、韓嫣同臥起,尊爵重賜,情欲無CA75,遂生驕淫之心,行不義之事,卒延年被戮,嫣伏其事。夫愛之則不覺其過,惡之則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濫,物情生怨。故王者賞人必酬其功,爵人必甄其德。善人同處,則日聞嘉訓(xùn);惡人從游,則日生邪情?鬃釉唬骸耙嬲呷,損者三友。”邪臣惑君,亂妾危主,以非所言則悅于耳,以非所行則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遠之。仲尼曰:“惟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鄙w圣人之明戒也!昔光武皇帝與嚴光俱寢,上天之異,其夕即見。夫以光武之圣德,嚴光之高賢,君臣合道,尚降此變,幸況陛下今所親幸,以賤為貴,以卑為尊哉?惟陛下遠讒諛之人,納謇謇之士,除左右之權(quán),寤宦官之敝。使積善日熙,佞惡消殄,則乾災(zāi)可除。
帝省其奏。因以病自上,乞骸骨還家。靈帝復(fù)特征,不行,病卒。
子驥,白馬令,亦稱善士。
徐DA78字孟玉,廣陵海西人也。父淑,度遼將軍,有名于邊。DA78少博學(xué),辟公府,舉高第。稍遷荊州刺史。時,董太后姊子張忠為南陽太守,因勢放濫,臧罷數(shù)億。DA78臨當(dāng)之部,太后遣中常侍以忠屬DA78。DA78對曰:“臣身為國,不敢聞命。”太后怒,遽征忠為司隸校尉,以相威臨。DA78到州,舉奏忠臧余一億,使冠軍縣上簿詣大司農(nóng),以彰暴其事。又奏五郡太守及屬縣有臧污者,悉征案罪,威風(fēng)大行。中平元年,與中郎將朱俊擊黃巾賊于宛,破之。張忠怨DA78,與諸閹官構(gòu)造無端,DA78遂以罪征。有破賊功,得免官歸家。后再征,遷汝南太守,轉(zhuǎn)東海相,所在化行。
獻帝遷許,以廷尉征,當(dāng)詣京師,道為袁術(shù)所劫,授DA78以上公之位。DA78乃嘆曰:“龔勝、鮑宣,獨何人哉?守之必死!”術(shù)不敢逼。術(shù)死軍破,DA78得其盜國璽,及還許,上之,并送前所假汝南、東海二郡印綬。司徒趙溫謂DA78曰:“君遭大難,猶存此邪?”DA78曰:“昔蘇武困于匈奴,不隊七尺之節(jié),況此方寸印乎?”
后拜太常,使持節(jié)拜曹操為丞相。操以相讓DA78,DA78不敢當(dāng)。卒于官。
論曰:孫懿以高明見忌,而受欺于陰計;翟?資譎數(shù)取通,而終之以謇諫。豈性智自有周偏,先后之要殊度乎?應(yīng)氏七世才聞,而奉,劭采章為盛。及撰著篇籍,甄紀(jì)異知,雖云小道,亦有可觀者焉。延、DA78應(yīng)對辯正,而不犯陵上之尤,斯固辭之不可以已也。
贊曰:楊終、李法,華陽有聞。二應(yīng)克聰,亦表汝?。翟?詐懿,霍?請舅。延能訐帝,DA78亦忤后。
后漢書?列傳?楊李翟應(yīng)霍爰徐列傳翻譯
◆楊終傳,楊終字子山,蜀郡成都人。十三歲時,做郡小吏,太守認為其才很奇特,派他到京師學(xué)習(xí),學(xué)《春秋》。顯宗時,召他到蘭臺,拜為校書郎。
建初元年(76),大旱,谷價昂貴,楊終認為廣陵、楚、淮陽、濟南等處的牢獄,充軍的人達萬數(shù),又遠屯于絕域,官吏百姓怨曠的甚多,于是上疏道:“臣聽說‘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意譯“:優(yōu)待善良的人應(yīng)延及子孫,懲罰為惡的人應(yīng)只限其自身,不可延及后代!)百王常典,不變的道理。秦朝政治殘酷厲害,違背上天之心,一個人有罪,連累到三族(父族、母族、妻族)。高祖平定亂世,約法三章。
太宗(漢文帝)極仁慈,除去收孥之律(即妻孥受累)。萬姓廓然,蒙受再生之福,恩澤達到昆蟲,功績垂于萬世。陛下圣德英明,德被回表。今以連年干旱,災(zāi)疫不止,自奉菲薄,廣泛訪問得失,即使三代的隆盛,也不過如此,不能再增加了。臣私下查《春秋》記載的水旱之變,都應(yīng)暴急,恩惠不下流。自永平年間以來,仍連大獄,有司窮追,互相牽引,掠考犯人,冤及無辜,家屬充軍。加以北方討伐匈奴,西方開拓三十六國,連年服役,轉(zhuǎn)輸耗費很大。又遠屯伊吾、樓蘭、車師、戊己,百姓懷念家鄉(xiāng),怨恨結(jié)在邊域。
《傳》說‘:安土重居,謂之眾庶!(即安土重遷,是百姓的習(xí)慣。)從前殷代人民近遷到洛邑,尚且埋怨,何況離開肥沃的中原土地,到不毛之地的荒原呢?并且南方暑熱潮濕,障毒互生。愁苦的百姓,足以感動天地,移變陰陽了。陛下留心觀察,救救百姓吧!睍嗌,肅宗將奏章交給臣下討論。司空第五倫也贊同楊終的意見。太尉牟融、司徒鮑昱,校書郎班固等人與第五倫辯論,認為移民之法施行已久,孝子沒有改父之道的權(quán)力,先帝所建制度,不應(yīng)回異。楊終又上書道:“秦代筑長城,功役繁興,胡亥不思改革,終于失掉天下。所以孝元帝放棄了珠崖之郡,光武帝斷絕西域之國,為的是不用遠夷換我中國。魯文公毀泉臺,《春秋》譏笑道‘:先祖為之而己毀之,不如勿居而已’,為的是對百姓無妨害。
襄公作三軍(即三卿),昭公舍棄中軍,君子以為是復(fù)古,認為不舍棄就有害于民,F(xiàn)在伊吾之役,樓蘭之屯,久而不還,不是天意。”皇帝聽從了,遷還那些流放之人,全部停止屯邊的辦法。楊終又說:“宣帝廣泛征召郡儒,論定《五經(jīng)》在石渠閣。當(dāng)前天下太平無事,學(xué)者得以完成其業(yè),而章句之徒,破壞大體。應(yīng)照石渠舊例,永為后世的法則!庇谑窃t諸儒在白虎觀論考同異。碰上楊終因事系獄,博士趙博、校書郎班固、賈逵等,認為楊終對《春秋》很有研究,學(xué)術(shù)上多獨特見解,上表請求,楊終又上書自我表白,即日赦免,于是得以參與白虎觀。后來受詔刪削《太史公書》為十多萬字。當(dāng)時太后之兄衛(wèi)尉馬廖,謹慎篤厚自守,不訓(xùn)諸子。楊終與廖友情甚善,寫信勸廖道“:我聽說堯、舜的百姓,可以比屋得到封贈;桀、紂的百姓,可以比屋得到誅殺。為什么呢?堯舜為之提防,桀紂示之驕奢的緣故!对娊(jīng)》上說‘:皎皎練絲,在所染之!(即墨子說的“染于蒼則蒼,染于黃則黃”的意思。)上智下愚,不可改變,中庸之疏,要在教而化之。《春秋》上記載晉侯殺太子申生,直稱晉侯,表示厭惡,就因為他失教緣故!抖Y記》規(guī)定,人君之子年八歲,替他設(shè)少傅,教之書寫計算,以開其智慧;十五歲設(shè)太傅,教之經(jīng)典,以引導(dǎo)他立志。漢朝興起,諸侯王不致力于教誨,多觸禁忌,所以有亡國之禍,而缺乏嘉善的稱號。今君位置尊貴,海內(nèi)寄予厚望。難道不可以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以為警戒么!黃門郎年幼,血氣方盛,既沒有長君的退讓之風(fēng)度,而要結(jié)交輕狡無行之賓客,放縱而不教誨,視成任性,鑒念過去的教訓(xùn),可令人寒心。君侯應(yīng)該以臨深淵履薄冰為戒!瘪R廖不采納。
兒子馬豫后因懸書誹謗犯罪,馬廖回到封地。楊終之兄楊鳳為郡吏,太守廉范被州所考核,派楊鳳候楊終,楊終替廉范游說,被充軍到北地;实蹡|方出巡,鳳凰黃龍并集,楊終贊頌嘉瑞吉祥,上述祖宗之大業(yè),共十五章,奏上,詔免罪回故鄉(xiāng)。著《春秋外傳》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萬字。
永元十二年(00),召拜郎中,因病而死。
◆李法傳,李法字伯度,漢中南鄭人。博通群書,性格剛直而有節(jié)。和帝永元九年(98),應(yīng)賢良方正對策,授博士,升為侍中,光祿大夫。一年多,上疏認為朝政苛碎,違背永平、建初年間舊例;宦官權(quán)勢太重,后妃寵幸太多,又譏史官記事不實在,后世有識之士,尋功計德,必不明信。因犯了失旨罪,下交有司法辦,免職成為庶人。回到鄉(xiāng)里,關(guān)起門來自守。老友儒生時有問候的,言談之余,問他不合上意的緣由,法不曾回答。友人堅決問他,法回答道:“鄙賤之人可以和他侍君嗎?如果擔(dān)心失誤,諂佞的行為將無所不至。孟子說過:‘仁者好比射箭,必須身子站正爾后發(fā)箭。發(fā)而不中,不必埋怨勝過自己的人,反求于自己罷了!痹诩野四,征拜為議郎,諫議大夫,正言極辭,不改老毛病。后來出去做汝南太守,政治很有名望。后來回到鄉(xiāng)里,死于家中。
◆翟酉甫傳,翟酉甫字子超,廣漢雒人。
四世傳《詩經(jīng)》。翟酉甫好《老子》,尤其長于圖緯、天文、歷算。為了報舅仇,當(dāng)充軍日南,逃亡于長安,做了卜相工,后來在涼州牧羊。遇赦而回。在郡做官,召拜為議郎,遷為侍中。當(dāng)時尚書缺額,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的試對政事、天文、道術(shù)等科目,將等第高的補缺。翟酉甫自己仗恃能高,而忌故太史令孫懿,恐怕他先用,于是去問候?qū)O懿。已經(jīng)坐下,說話沒有談到正題,只有哭泣不止。孫懿感到奇怪便問他,翟酉甫說:“圖書有漢賊孫登,將因才智被中官所害,看君的相貌,好像當(dāng)應(yīng)之。我受恩接,擔(dān)心君之禍哩!”孫懿很害怕,于是稱病不去應(yīng)試。由是翟酉甫對第一,拜為尚書。這時安帝剛親臨政事,追感祖母宋貴人,全部封其家人。又大舅耿寶及皇后兄弟閻顯等并用威權(quán),翟酉甫上疏諫道:“臣聽說微子裝瘋而離開殷商,叔孫通背棄秦朝而歸漢,他們不是自己疏遠君主,時勢不可哩。臣蒙受特殊的恩典,蒙值不諱之政,豈敢同樣受寵,而戴皇天、履后土。想到陛下應(yīng)天命而登皇位,碰上中興之機,當(dāng)建太平之功,而沒聽說有致化的門路。大概遠的不易明白,請用近事證明。從前竇氏、鄧氏之寵,傾動四方,兼官重紱,盈金積貨,至使議弄皇位,改變社稷。難道不是因為勢尊威廣,以致這種大患么?等到他們失敗,頭腦墮地,想做祭祀的孤豚,豈可得嗎?致貴無漸失必暴,受爵不以正道殃必來得快。今外戚寵幸,功均造化,漢元以來,沒有可以相比的。陛下的確仁恩周洽,以親九族。然而祿去公室,政移私門,覆車之誡重犯,難道不會摧折?而在位的朝臣,沒有人敢正議,唯唯諾諾,互相佐附。臣恐怕威權(quán)假給外戚,收回就很難,老虎添翼,一旦起飛,不可制止。所以孔子說:‘吐珠于澤,誰能不含?’老子說‘: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是最安危之戒,為社稷的長遠之計哩。“儉是德之恭,政存約節(jié)。所以文帝想作露臺,計值百金,飾帷帳于?囊。有人譏他為儉;噬险f:‘我是替天下守財,豈得亂用嗎!’至倉谷腐而不可吃,錢串子朽了而不可數(shù)。今自初政以來,日子不長,費用賞賜已不可計算。斂天下之財,積無功之家,國庫虧空,民物凋傷,卒有不虞之禍到來,又當(dāng)重賦百姓,怨叛既生,危亂指日可待哩!皬那俺赏踔芄谇,邵公在后,畢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個人挾而維之。眼看的是正容,耳聽是是正言,一日即位,天下曠然,言其法度早已定了。今陛下有成王之尊而沒有幾個賢人輔佐,即使想和和平平,享太平之福,可能取得嗎?“自去年以來,災(zāi)禍連續(xù)出現(xiàn),地坼天崩,高岸變成低谷。如果居上位的能修身恐懼,那么還可轉(zhuǎn)禍為福;如果輕慢天戒,那么害處不淺。愿陛下親自慰勞憐恤,研精致思,勉力尋求忠貞之臣,誅遠佞諂之人,損玉堂之盛,尊重仁義禮智信等天爵,割除情欲之歡,罷宴私之好。帝王圖籍,陳列左右,心想亡國的原因,鑒觀興王得天下的原因,庶幾災(zāi)害可以停止,豐年可以到來了。”書奏上去,不被皇上省察,而外戚寵臣都害怕、厭惡他。
延光三年(24),翟酉甫出為酒泉太守。反叛的羌人出動千余騎兵從敦煌來抄襲郡之邊界,翟酉甫去迎擊,斬首九百級,羌眾差點殺盡,威名大震。升為京兆尹。順帝即位,拜為光祿大夫,遷將作大匠。翟酉甫損省經(jīng)常用度,每年生息四五千萬。屢因災(zāi)異,多所匡正。從此權(quán)貴一起誣酉甫及尚書令高堂芝等交通屬托,犯了罪,減死歸家。又被奏章說酉甫從前與河南張楷等謀反,被逮捕到廷尉那里。等到杜真等上書陳明原委,案情才得到明白解釋。死于家中。翟酉甫著有《援神》、《鉤命解詁》十二篇。當(dāng)初,翟酉甫做大匠,上書言道:“孝文皇帝始置一經(jīng)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帝論《六經(jīng)》于石渠,學(xué)者很多,弟子萬數(shù)。光武初興,愍其荒廢,起太學(xué)博士舍、內(nèi)外講堂,諸生橫巷,被海內(nèi)所集。明帝時大學(xué)初建成,想毀太學(xué),太尉趙熹認為太學(xué)、辟雍(大學(xué))都應(yīng)保存,所以并傳到今日。而目前秀貴廢,甚至成為園采芻牧之處。應(yīng)該修理整治,誘進后學(xué)!被噬下爮牧恕5杂细γ饴毢,便起太學(xué),更開拓房室,學(xué)者替翟酉甫立碑銘于學(xué)。
◆應(yīng)奉傳,應(yīng)奉字世叔,汝南南頓人。曾祖父應(yīng)順,字華仲,和帝時做河南尹、將作大匠,公正廉明,約束自己,明達政事。生十個兒子,都有才學(xué)。中子慶疊,江夏太守。疊生郴,武陵太守。郴生奉。應(yīng)奉少時很聰明,從做兒童及年長時,凡所經(jīng)過之處,沒有不暗暗記住。讀書能五行并下。做郡的決曹史,巡視四十二縣,錄囚徒數(shù)百千人。等到回來以后,太守全部問及,應(yīng)奉口說犯人名姓,犯罪輕重,沒有遺漏,當(dāng)時人感到奇怪。著《漢書后序》,多有述載。大將軍梁冀舉他為茂才。先是,武陵蠻詹山等四千余人反叛,抓住縣令,屯結(jié)連年,朝廷詔下公卿討論,四府推舉應(yīng)奉,認為他有將帥之才。
永興元年(53),拜為武陵太守。到官府后慰勞收納。詹山等人都全部投降四散。于是興辦學(xué)校,舉仄陋之遺才,政稱變俗。因公事犯罪免職。延熹年間,武陵蠻又進犯荊州,車騎將軍馮緄認為應(yīng)奉有威信,被蠻夷所信服,上書請求與他一道出征。拜為從事中郎。應(yīng)奉勤設(shè)方略,賊破軍罷,馮緄推功于奉,薦為司隸校尉。檢舉壞人,不避豪戚,以嚴厲著名。后來鄧皇后失敗,而田貴人被寵幸,桓帝想立她為后。應(yīng)奉認為田氏出身微賤,不宜超登后位,上書諫道“:臣聽說周朝納了狄女,襄王出居于鄭;漢立趙飛燕,成帝滅了后裔。母后的重要,是國家興廢的原因。應(yīng)思《關(guān)睢》之所求,遠王禁之所忌(注:婦人有五不娶:喪婦之長女不娶;世有惡疾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亂家女不娶;逆家子不娶)!被实鄄杉{他的意見,竟立竇皇后。等到后黨事起,應(yīng)奉便慨然稱病退職。追愍屈原,借以自嘆,著《感騷》三十篇,數(shù)萬字。諸公多薦舉他,恰逢病死。兒子應(yīng)劭。
◆應(yīng)劭傳,應(yīng)劭字仲遠。少年時好學(xué),博覽多聞。靈帝時舉為孝廉,召為車騎將軍何苗的掾吏。
中平二年(85),漢陽賊邊章、韓遂與羌胡一起成為邊寇,東侵三輔,當(dāng)時朝廷派車騎將軍皇甫嵩向西討伐他們。嵩請求調(diào)動烏桓族三千人配合作戰(zhàn)。北軍中侯鄒靖上書道:“烏桓之兵勢弱,應(yīng)開募鮮卑人助戰(zhàn)!笔孪碌交馗懻,大將軍韓卓提議,認為:“烏桓兵少,而與鮮卑世代為仇敵,如果烏桓被調(diào)動,那么鮮卑一定會襲擊其家。烏桓聽說后,一定會棄軍回去救援。不只是對實況無益,而且更加沮喪三軍的情緒。鄒靖住在邊境附近,知道他們的詐態(tài)。如果讓鄒靖募鮮卑之兵五千,必有破敵的效果!睉(yīng)劭反駁他道“:鮮卑隔在漠北,與犬羊為群,沒有君長的統(tǒng)帥,沒有廬落之居,而天性貪殘暴虐,不講信義,所以數(shù)次進犯邊塞,沒有安寧的歲月。只有互市之時,才來靡服。他們只想中國的珍寶財貨,并不是畏威懷德。計獲事足,接著就來為害。因此國家內(nèi)諸夏而外夷狄,就是為了這個緣故。過去匈奴反叛,度遼將軍馬續(xù)、烏桓校尉王元發(fā)動鮮卑五千余騎兵,又武威太守趙沖也率領(lǐng)鮮卑征討叛羌。斬獲胡人頭目,既不足言,而鮮卑越溢,多為不法之事。以軍令制裁,就忿戾作亂;如果制御緩慢,就陸掠殘害。搶劫居民,抄掠商旅,吃人牛羊,掠人兵馬。得賞多了,不肯離開,又想以物買鐵器。邊將不聽,便取縑帛聚而燒之。邊將害怕,怕他反叛,辭謝撫順,不敢拒絕違反,F(xiàn)在狡寇沒有除盡,而羌人又為大害,如果后悔,來得及嗎!臣愚認為可招募隴西羌胡守善不叛的,挑選精干勇敢的,多給獎賞。太守李參沉靜而有謀略,必能獎勵得其死力。應(yīng)當(dāng)想漸漸消滅的策略,不可倉卒存奢望!表n卓又與應(yīng)劭反復(fù)辯論。于是朝廷詔百官大會朝堂,都同意應(yīng)劭的看法。三年,應(yīng)劭舉高第,再次升遷,六年,拜太山太守。
初平二年(9),黃巾等三十萬人進入郡界。應(yīng)劭糾率文武連續(xù)與賊作戰(zhàn),前后斬首數(shù)千級,獲俘虜老弱萬余人,輜重二千兩,賊都退卻,郡內(nèi)得以安寧。
興平元年(94),前太尉曹嵩和兒子曹德從瑯?入太山,應(yīng)劭派兵迎他,沒有到,而徐州牧陶謙素來怨恨曹嵩之子曹操數(shù)次攻打,就使輕騎追擊曹嵩父子,并殺之于郡界。應(yīng)劭害怕曹操殺來,放棄郡奔向冀州牧袁紹。起初,安帝時河間人尹次,潁川人史玉都犯了殺人罪應(yīng)當(dāng)處死,尹次之兄尹初及史玉之母軍到官曹求代其償命,因縊而死。尚書陳忠認為罪宜從輕發(fā)落,建議義走尹次、史玉。應(yīng)劭后來追駁之,據(jù)正典刑,有可存活的。他的意見說:“《尚書》說:‘天秩有禮,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鴮O卿也說‘:凡制刑之本,將以禁暴惡,且懲其末也。凡爵列、官秩、賞慶、刑威,皆以類相從,使當(dāng)其實也!绻虏慌c位相符,能不與官相稱,賞賜不是酬答有功之人,刑罰不是針對有罪之人,那么,不祥就沒有更大的了。殺人的死罪,傷人者判刑,這是百王所定的制度,有法之成科可查。高祖入關(guān)時,雖約法三章,然而殺人的死罪,也沒有寬降。時化就刑重,時亂就刑輕!稌(jīng)》說‘:刑罰時輕時重’,就是這種說法。今尹次,史玉在太平時候釋其私憾,恃兵安忍。朝廷恩典在寬,幸至冬獄,而初、軍愚狷,妄自投斃。從前召忽親死子糾之難,而孔子說:‘自縊死于溝瀆之內(nèi),別人不知道!现阜清e刻峻,便能自隕其命,班固也說:‘不如趙括之母以全其宗!秱鳌氛f:‘仆妾感慨而致死的,不是能現(xiàn)其義勇,顧由無計慮哩。’刑罰威獄,用來像天之震耀殺戮;溫慈和惠,仿照天之生殖長育。因此春天一草枯就是災(zāi),秋天一木開花就是異,F(xiàn)在殺無罪的初、軍,而救活該死的次、玉,這便一枯一華,不一般嗎?陳忠不知制刑之本,而信一時之仁,就廣引八漢求生之端。親故賢能功貴勤賓,豈有次、玉當(dāng)罪之科嗎?如果認為小大之獄必以情,原心定罪,這是求生,不是說代死可以活哩。敗法亂政,后悔不可追了!睉(yīng)劭共寫駁議三十篇,都是這一類的文章。應(yīng)劭又刪定律令作《漢儀》,
建安元年(96)例奏上。奏道:“國之大事,沒有比載籍更重要。載籍是為了決嫌疑,明是非,賞罰的分寸,比較恰當(dāng),使后代人有所借鑒。所以膠西相董仲舒老病辭官后,朝廷每有政議,數(shù)次派廷尉張湯親至他住的陋巷,問其得失。于是寫下《春秋決獄》二百三十二件事,動以經(jīng)對,說得很詳盡了。逆臣董卓,顛覆王室,燒毀書籍,沒有剩下一點,開天辟地以來,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今大駕東征,巡視許都,拔出險難,其命惟新。臣幾代受恩,受福不淺,竊不自量力,貪少云補,撰寫《律本章句》、《尚書舊事》、《廷尉板令》、《決事比例》、《司徒都目》、《五曹詔書》和《春秋斷獄》共二百五十篇。刪去重復(fù)之處,成為簡潔之文。又集駁議三十篇,分類編輯,共八十二事。見之于《漢書》的有二十五處,《漢記》四處,都刪敘潤色,以全本體。有二十六處,博采古今..瑋之士,文章有光彩,德義也可觀。有二十七篇,是臣所創(chuàng)造。不能說必合道衷,心有所思,聊以表述罷了。從前鄭人以干鼠為璞玉,賣給周人;宋國的愚夫也以燕石為寶,緹..十重?吹降娜搜诳诖笮Γ刮闹,多半像這!蹲笫稀穼嵲齐m有大國姬妾,也不拋棄陋賤之人,大概是用來代替匱乏哩。因此敢露頑劣之才,附于明哲之后。雖未足綱紀(jì)國體,宣洽時雍,庶幾可以供給圣聽,希陛下日理萬機之余,隨便翻閱!鲍I帝認為很好。
二年(97),詔拜劭為袁紹軍謀校尉。這時剛遷都許昌,舊章既不存在,書記也少有。應(yīng)劭慨然嘆息,于是整理所聞,著《漢書官禮儀故事》,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式,多是應(yīng)劭所立。起初,劭之父奉做司隸時,并下諸官府郡國,各上前人像贊,應(yīng)劭便連綴其名字,錄為《狀人紀(jì)》。又論當(dāng)時行事,著《中漢輯序》。撰《風(fēng)俗通》,以辨物類名號,釋時俗嫌疑。文字雖不夠典范,后世服其見聞甚廣。所有著述一百三十六篇。又集解《漢書》,都傳于當(dāng)時。后來死于鄴。弟之子應(yīng)?、應(yīng)璩,都以文才著稱。
中興初年,有應(yīng)嫗,生了四個兒子而守寡?匆娚窆庹丈,試探求之,便得了黃金。從此諸子宦學(xué),都有才名,至應(yīng)?七世通顯。
◆霍?傳,霍?字叔智,魏郡鄴人。少時為諸生,明白經(jīng)書。有人誣..之舅宋光于大將軍梁商的,認為宋光妄刊章文,被關(guān)在洛陽獄中,受掠考之刑困頓已極;?當(dāng)時十五歲,寫報告給梁商道:“將軍恩德如天,同情舅父宋光的冤結(jié),前些時溫教許可替他平議,雖然沒有下吏斷決其事,已蒙神明顧省之聽;侍旌笸粒瑢嵚劦乱。我聽了十分高興。聽說《春秋》之義,根據(jù)案情確定罪過,赦事誅意。所以許止雖有弒君之罪但不追究,趙盾因縱賊而見書。這是孔子垂王法的原因,漢代應(yīng)該遵照前修理。古書說‘:人心不同,譬如其面。’這大概是說各人身高大小丑美之形各不相同,至于鼻子眼睛七竅毛發(fā)之狀沒有不相同的哩。性情之不同,在剛?cè)崾婕辟凭粗g。至于趨利避害,怕死樂生,也是一樣的。我與宋光系骨肉之親,義有相隱,說他冤濫,未必可以見諒,且以人情平論其理!八喂馐且鹿谧訉O,仕途之路極為平易,位置做到州郡,每天希望征召,也沒有缺點污穢小事之牽累,無故刊定詔書,想用什么名義?就有所疑,當(dāng)求其便利安穩(wěn),豈有觸冒死禍,以解細微?猶如用附子充饑,飲鴆毒止渴,沒有進入腸胃,已絕咽喉,難道可以做嗎!從前東海孝婦被冤枉,幽靈感動上天,天旱三年不雨。宋光所犯之罪,情有可原,守闕已經(jīng)兩年,而終不見理。在紫宮之門喊冤,在兩觀之下泣血,傷和致災(zāi),為害很大。凡事經(jīng)過赦令,不應(yīng)復(fù)案。大凡罪刑明白,尚蒙天恩,豈有冤謗而無證據(jù),反而不得受理?這是刑宥正罪,殺害誣侵哩。不偏不黨,能像這樣么?明將軍德盛位高,人臣之中獨一無二,言行感動天地,舉措可移陰陽,如能得到留神,仔細考察,必有東海于公之福。和氣立應(yīng),天下幸運得很!绷荷陶J為霍?才識水平很高,立即上奏赦免宋光之罪,從此霍?名聲很顯耀;?在那里做官,舉為孝廉,稍遷為金城太守。霍?性格明達篤厚,能以恩信化誘殊俗,很被羌胡之人所敬服。母親死了,自己上書回家舉行喪禮。喪服既畢,公車征召,又做了北海相,入朝做了尚書仆射。這時大將軍梁冀貴戚專權(quán),自公卿以下沒有人敢違背;?與尚書令尹勛幾次奏其事,又因陛見時當(dāng)面陳述罪失。等到梁冀被殺后,桓帝嘉獎他的忠節(jié),封為鄴都亭侯。前后堅決辭讓,沒有同意。后來出為河南尹,遷司隸校尉,轉(zhuǎn)為少府、廷尉。死于官位。兒子霍俊,做了安定太守。
◆爰延傳,爰延字季平,陳留外黃人。家境清苦,很好學(xué),能通經(jīng)教授學(xué)徒。性情質(zhì)樸誠愨,少言辭。縣令隴西牛述好士知人,于是禮請爰延做廷掾,范丹做功曹,濮陽潛做主簿,常在一塊言談而已。后令史昭用他做鄉(xiāng)嗇夫,仁政教化大行,人們只聽說嗇夫之名,不知郡縣是誰。在職兩年,州府禮請,沒有去。桓帝時征博士,太尉楊秉等舉賢良方正,爰延再升為侍中。皇帝游上林苑,從容問爰延道:“我是什么樣的君主?”答道:“陛下是漢中主。”帝問“:怎么講?”對道“:尚書令陳蕃處理事就成功,中常侍黃門干預(yù)朝政不亂,因此知道陛下可與人為善,也可與人為非!被噬险f:“從前朱云諫成帝,弄得廷折欄檻,現(xiàn)在侍中面稱朕違,敬聞于朝廷了。”于是拜爰延為五官中郎將,轉(zhuǎn)為長水校尉,再升魏郡太守,征召為大鴻臚;噬弦噪佳酉等迳,常特別宴見。當(dāng)時太史令上前說客星經(jīng)帝座,皇上秘密問延。爰延于是上書說道“:臣聽說天子是至尊無上的,所以上天以為子,位在臣庶之上,威信重于四海。動靜合禮,那么星辰順序;如果意有邪僻,那么晷度錯違。陛下認為河南尹鄧萬有龍潛之舊誼,封他為通侯,恩重于公卿,惠豐于宗室。經(jīng)常引見,和他對博,上下?黷,有損尊嚴。臣聽說,在帝之左右,為的是咨詢政德。所以周公儆戒成王道‘:其朋其朋’,就是說要慎交朋友哩。從前宋閔公與強臣共博,列婦人在旁邊,這樣無禮,以致成為大災(zāi)。武帝與幸臣李延年、韓嫣同睡同起,尊爵重賜,情欲無厭,于是生驕奢淫佚之心,做出不義之事,最后延年被殺,韓嫣伏罪。愛之則不覺其過,恨之則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濫,物情生怨。故王者賞人必酬其功,以爵與人必明其德,與善人在一起,就每天聽到一些好話;與惡人交游,就每天生出邪情?鬃诱f:‘益者三友,損者三友!皭褐际咕曰,淫亂之妾使主危險,用非所言就悅于耳,以非所行則玩于目,所以使人君不能遠離他們?鬃诱f‘: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是圣人的明戒哩。從前是光武帝與嚴光同寢,上天之異,當(dāng)晚即現(xiàn)出來。以光武之圣德,嚴光之高賢,君臣志同道合,還降此變異,何況陛下今所親幸之人,以賤為貴,以卑為尊呢?希陛下遠離讒諛之人,納謇謇之士,除左右之權(quán)貴,悟宦官之弊端。使好事越多,壞事消滅,那么乾災(zāi)即可除去。”皇帝省察所奏。于是借病請求退職回家。靈帝又特召,不行,病死。子爰驥,白馬縣令,也以善士著稱。
徐?傳,徐?字孟玉,廣陵海西人。父徐淑,度遼將軍,有名望在邊疆。徐?少時博學(xué),召入公府,舉為高第。不久升遷為荊州刺史,當(dāng)時董太守的姐姐之子張忠做南陽太守,因有權(quán)勢放濫不羈,得贓數(shù)億。徐?臨當(dāng)之部,太后派中常侍把張忠囑托給徐?。徐?回答道:“臣身為國,不敢聽命!碧蟀l(fā)怒,連忙召張忠作司隸校尉,用威勢相臨。徐?到州后,揭舉上奏張忠臧馀一億,派冠軍縣上簿給大司農(nóng),來揭發(fā)其事。又奏五郡太守及屬縣有貪賊的,全部法辦,威風(fēng)大行。
中平元年(84),與中郎將朱俊攻打黃巾賊在宛縣,破了他們。張忠恨了徐?,與諸閹官捏造無端之罪,徐?便因罪被召回來。因為破賊有功,得免官回家。后來再次征召,遷汝南太守,轉(zhuǎn)為東海相,所在之處風(fēng)化大行。獻帝遷都許昌,徐?以廷尉征召,應(yīng)到京師供職,半路上被袁術(shù)所劫,授徐?以上公之位。徐?嘆息道“:龔勝,鮑宣,是何等樣人?守之必死!”袁術(shù)不敢逼他。袁術(shù)死后軍破,徐?得到袁所盜的國璽,到了許昌,上交皇帝,并送交前所假汝南、東海二郡的印綬。司徒趙溫對徐?說“:君遭大難,還保存了這個嗎?”徐?說“:從前蘇武困于匈奴,沒有墜失七尺之節(jié),況這方寸之印么?”后來被拜為太常,派他持節(jié)拜曹操為丞相。曹操讓給徐?,?不敢當(dāng)。死于官位。
后漢書全文及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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