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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曲:假如整個天空布滿金箔_詩歌鑒賞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詩歌鑒賞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謠曲:假如整個天空布滿金箔

[法國]德尚

假如整個天空布滿金箔,

空氣中都是耀眼的純銀;

假如所有的風都攜滿珠帛,

每一滴海水都是弗洛林;

財富、榮譽、金錢和歡欣

像雨一般日夜下個不停;

當人人都披金桂銀,

大地也被財寶淹沒壓沉,

只有我——裸立風中被雨淋,

從無一滴金銀落我身。

我完全還可以再告訴你,

更糟的是,假如萊茵河被瓜分,

我雖在場——可就那么晦氣,

得不到一條小魚,一個鋼銷,

我好像與施主永無緣分:

財富避我走,壞事老登門;

如果我需要什么,

我往往需出高價,

這是萬確千真。

縱然好事如雨自天降,

從無一滴落我身。

假如我失去什么,

總失得徹底,當我要求什么,

總難以得到,假如我行善,

天下無人知,要是我犯錯,

大家全知道。我永遠像馬丹,一袍一帽,

誰都認識他,一個面包一頭汗,

歲月荏苒,他感到痛苦難熬,

因為這么多人當中數他最慘。

我就是那可憐蟲,即使天上下香料,

從無一滴落我身。

君主們啊,貧富全靠運,

我喜歡好運,憎恨惡運,

因為,財富如雨空中落,

從無一滴落我身。

(胡小躍譯)

【賞析】

厄斯塔什•德尚的《假如整個天空布滿金箔》看似調侃戲謔,卻彌漫著悲哀壓抑的情感,并在一定程度上折射了詩人坎坷動蕩、大起大落的一生。

德尚曾為當時頗有影響的?廷詩人。他性格開朗,為人幽默,頗得查理六世寵信,經常陪伴國王巡視戰(zhàn)場,并先后任國王隨從、馬廄總管、武器總管、大法官和河流森林大臣等職。由于其杰出的軍事和外交才能,德尚屢次接受秘密任務,充當外交使節(jié),可謂無限風光一時。然而,正當他春風得意之時,災禍卻接踵而至。妻子在婚后三年撒手人寰,金玉良緣頓時煙消云散。而他本人也健康欠佳,屢屢犯病,而且,家中突然遭劫并發(fā)生火災,真可謂天災人禍,樣樣不落。生活的失意使他窮于應付,而?中的傾軋又使逐漸失去國王的青睞。盡管他的保護人奧爾良公爵仍扶持他,給他以新的職位,但他年歲已大,與周圍的人關系也處理得不好,最后知難而退,隱居鄉(xiāng)間。

該詩正是寫于德尚窮困潦倒、萬念?灰之時。詩人以五個“假如”貫穿全詩,分別從“得”與“失”兩個方面,以一種自嘲的口吻全面地塑造了自己“倒霉蛋”的形象。詩歌起首便提出兩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假設——“假如整個天空布滿金箔,/空氣中都是耀眼的純銀”和“假如所有的風都攜滿珠$,/每一滴海水都是弗洛林;/財富、榮譽、金錢和歡欣/像雨一般日夜下個不停”。此處詩人一連用了“金箔”、“純銀”、“珠和“弗洛林”四個代表財富的意象刻畫了一個遍地是金銀珠寶的想象世界。而同時,除了財富以外,詩人又用了“雨”這個形象的比喻來形容在此想象世界中錢權財富和幸?鞓返耐偈挚傻。而即使在這樣一個“人人都披金掛銀,/大地也被財寶淹沒壓沉”的世界,詩人仍然被命運所唾棄,因為“只有我——裸立風中被雨淋,/從無一滴金銀落我身”。一個“裸”字點出了詩人孑然一身、與財富擦身而過的凄涼景象。

而“晦氣”的詩人不僅與財富無緣,更與“好運”無緣。詩歌第二節(jié),詩人提出第三個假設,即“假如萊茵河被瓜分”而他又偏巧在場的場景。此處詩人再次使用了“雨”這個比喻來惋嘆自己與“好運”的擦身而過:“縱然好事如雨自天降,/從無一滴落我身”,因此他連個“小魚”和“鋼?”都撈不到。古人云:“春風夏雨,雨潤萬物”,可偏偏德尚頭上卻總是烏云籠罩,活生生地擋住了別人眼中的及時雨。無怪乎他自嘲道:“財富避我走,壞事老登門。”此戲謔之意與中國民諺“屋漏又逢連陰雨,船破偏遭打頭風”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而所謂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應驗在德尚身上更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如德尚所言:“如果我需要什么,我往往/需出高價,這是萬確千真。”可命運女神卻并不垂青德尚的付出,他不僅僅“福運從不至”,還“禍難連連行”。一句“假如我失去什么,總失得徹底”不由人不想到德尚在春風得意之時橫遭命運突變且此后厄運連連的生活現實。更讓詩人積郁在心的不僅是命運的種種不公,還有命運的無情戲弄。因為“假如我行善,天下無人知,/要是我犯錯,大家全知道”。故詩人不僅是第二節(jié)中的晦氣鬼,更是第三節(jié)中那個難以擺脫命運之手,在“歲月荏苒”中備受煎熬卻無能為力的“可憐蟲”。

綜觀全詩前三節(jié),詩人不費吹灰之力以五個“假如”刻畫了一個十足的倒霉蛋形象,其中“雨”的意象貫穿其間,并以“從無一滴(金銀)落我身&rdquo,人生智慧;的反復吟唱,體現了詩人面對命運之手的自怨自艾。故詩歌在此自然過渡到第四節(jié)中對君主的祈禱:“君主們啊,貧富全靠運,我/喜歡好運,憎恨惡運”。無論是第二節(jié)中出現的“施主”或是此處的“君主”,詩人似乎把自己無“得”卻頻“失”的命運歸結到了是否得到他們的垂青之上。這種消極的態(tài)度再度折射了詩人大起大落的一生。因為正是國王的青睞曾使他平步青云,而也正是這種寵信的消逝使他江河日下。正所謂“成也君主,敗也君主”也。難怪德尚天真的把自己的命運與君主畫上等號,并忍不住在詩歌末尾向君主感慨,因為在他眼里,或許只有君主的再次青睞才能讓財富的雨露最終滴落到他的身上。

德尚的妄自菲薄不由人不想起早于其一世紀的市民詩人呂特伯夫及其千古之嘆:《呂特伯夫之怨》。他也曾經哀嘆:“上帝一下子奪走了我/擁有的一切”;他也曾經祈禱:“除非像過去那般/有個好心人,大慈大善,/伸出雙手,/把我從深淵里頭/拉出”;但他比德尚更清楚明白地看到了擋住財富雨露光臨的真正“烏云”并非來自命運的天空,于是他不僅捫心自問:“也許是我過去太放蕩;/以后我不能再那么狂,/理智一些,/壞事惡習,一定要杜絕。”或許德尚的悲哀并不在于他的命運多舛,而在于他將自己的命運交托給了他人——“君主”,更在于他缺乏呂特伯夫那份面對不平現實時的內在幽默和充滿生機的樂觀神氣。而四個世紀之后,遠在千里之外的普希金更是將這一份樂觀抒情到了極致。“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郁,也不要憤慨”,因為即使“財富如雨空中落,/從無一滴落我身”,縱然“好事如雨自天降,/從無一滴落我身”,也別忘了“一切都是暫時的,轉瞬即逝,/而那逝去的將變?yōu)榭蓯?rdquo;。(何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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