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逍遙右腦記憶網(wǎng)-免費提供各種記憶力訓練學習方法!

憂郁頌_詩歌鑒賞

編輯: 路逍遙 關(guān)鍵詞: 詩歌鑒賞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憂郁頌

[英國]濟慈

哦,不,不要去那忘川,也不要榨擠附子

草深扎土中的根莖,那可是一杯毒酒,

也不要讓地獄女王紅玉色的葡萄——

龍葵的一吻印上你蒼白的額頭;

不要用水松果殼串成你的念珠,

也別讓那甲蟲,和垂死的飛蛾

充作靈魂的化身,也別讓陰險的

夜梟相陪伴,將悲哀之隱?透露

因為陰影疊加只會更加困厄,

苦悶的靈魂永無清醒的一天。

2

當憂郁的情緒驟然間降下,

仿佛來自天空的悲泣的云團,

滋潤著垂頭喪氣的小花,

四月的白霧籠罩著青山,

將你的哀愁滋養(yǎng)于早晨的玫瑰,

波光粼粼的海面虹霓,

或者是花團錦簇的牡丹叢;

或者,倘若你的戀人對你怨懟,

切莫爭辯,只須將她的柔手執(zhí)起,

深深地,深深地啜飲她美眸的清純。

3

她與美共居一處——美呀,有著必死的劫數(shù),

還有歡樂,總是將手指放在唇間,隨時

準備飛吻道別;破鄰的還有痛楚的愉悅,

只要蜜蜂來吮吸,它就變成毒汁。

哦,在快樂居住的殿堂里面,

隱匿的憂郁有一至尊的偶像,

盡管唯有祖嚼過歡樂之酸果,

味覺靈敏的人方才有緣看見

靈魂一旦觸及她悲傷的力量,

立即束手就檎,在白云紀念碑上懸浮。

(汪劍釗譯)

【賞析】

《憂郁頌》是濟慈最短的一首頌詩,形式非常規(guī)則,詩人用規(guī)整的詩格配合著詩的富于爭辯性的論題結(jié)構(gòu)。全詩每節(jié)10行,詩句以相對精確的五步抑揚格式排列。頭兩節(jié)詩向遭受憂郁之苦的人提供建議,遵循ABABCDECDE的韻律格式。第三節(jié)說明這些建議,末尾有小小的變化,變成了“ABABCDEDCE”的格式,第八和第九行詩句的韻律在次序上翻轉(zhuǎn)了。濟慈其他的詩作中也是這種格式,如《秋頌》和《希臘古甕頌》,每一節(jié)都是兩分式韻律結(jié)構(gòu):一部分是AB式,另一部分是CDE式。這種兩分式的韻律組合創(chuàng)造出兩部分主題結(jié)構(gòu)的詩歌感受,其中每節(jié)的前四句限定了這一節(jié)的論題,后六句則對這一論題進行發(fā)揮,這種情況在后兩節(jié)中尤為明顯。

《憂郁頌》里抒情主人公用吁請的語氣勸誡憂郁癥患者,造成一種閱讀效果——好像這種建議出自他自己通過艱辛的經(jīng)歷獲得的經(jīng)驗。第一節(jié)講述的是“不該”做的事:受難者不應該走入那希臘神話中的遺忘之河,以致忘記他們的痛苦;也不要自暴自棄地接近各種毒物自我戕害(“紅玉色的葡萄”和“龍葵”都是神話傳說中地獄女王的毒藥);也不應被死亡和痛苦之物所困擾(“甲蟲”、“垂死的飛蛾”、“夜梟”都是死亡的象征),因為這些舉動將麻醉精神的苦悶,而受難者應該盡一切努力來對自己的苦難保持清醒和警第二節(jié)則告誡受難者哪些是他應該做的事情。當被“憂郁的情緒”折磨的時候,被困擾者應該用自然之美來制服這些痛苦。將你的哀愁滋養(yǎng)于早晨的玫瑰,心靈雞湯,欣賞“波光粼粼的海面虹霓”,與戀人甜蜜相處,“深深地,深深地啜飲她美眸的清純”,一切憂郁和傷感只有在對美好事物的沉浸與欣賞中才能得到緩解。

詩歌的第三節(jié)和第一、二節(jié)構(gòu)成了一個正反合的關(guān)系,抒情主人公解釋了第二節(jié)發(fā)出的指示:為什么只能在美好事物的追尋與欣賞中才能治愈憂郁的病癥呢?這是因為歡愉和痛楚是不可避免地連接在一起的。作者用了一連串比擬來說明二者的關(guān)系:愉快的花朵只要蜜蜂來吮吸,它就變成毒汁;隱匿憂郁的圣殿就在快樂的殿堂中;一個人只有沉浸在歡樂中,才會慢慢體會到其中所?含的傷感……明了愉快與痛苦之間關(guān)系的人才會了解什么是快樂之痛,這樣的人感情細膩,感受深刻,正如詩中所說,對于快樂之痛,“唯有啞嚼過歡樂之酸果,/味覺靈敏的人方才有緣看見”?鞓分吹牧α慨惓姶,“靈魂一旦觸及她悲傷的力量,/立即束手就檎,在白云紀念碑上懸浮”。

總的來看,濟慈在《憂郁頌》中,談的是美和歡樂的短暫,歡樂可以變?yōu)橥闯,即使歡樂存在著,它也是一種“痛楚的愉悅”。在這種人生的洞察中,詩人對人類的生存投以不祥的一瞥:人類的愉悅之易受痛苦的影響,或者必然地導向痛苦是讓人困惑的。濟慈在詩中探討了憂郁所帶給人的悲慘的感受,它能夠在美與渴望之物上滋生,并把它們變成相反之物。詩歌的最后一部分,詩人似乎在歌詠失去的希望,真正的幸福是短暫的和無法達到的--“還有歡樂,總是將手指放在唇間,隨時/準備飛吻道別;被鄰的還有痛楚的愉悅。”

在詩歌的表現(xiàn)上,濟慈沒有讓自己作為真正的主體出現(xiàn)在詩中。詩歌的主體被諷喻性地人格化了,諸如“憂郁”、“歡樂”、“美”等等,這些都在不可避免地流逝,憂郁來自歡愉的瞬間,歡愉則是憂郁的片刻缺失,這些人格化的情緒在不斷的變換和流轉(zhuǎn)中給人帶來奇特的感受和哲理思考。在很多方面,《憂郁頌》追求合成濟慈之前所有頌歌的語言,希臘神話、對自然美的描述、激情的表達和精妙的哲思,這些元素在《憂郁頌》中都可以找到。但《憂郁頌》又不是前此詩歌諸多主題元素的簡單混合,詩歌末尾探討了美好事物的短暫易逝,探討了愉悅和痛苦之間的聯(lián)系,這使他能夠比在其他詩作中更深地理解。

盡管《憂郁頌》并未直接涉及作者的藝術(shù)觀念,但詩中對快樂和苦難的理解顯然來自作者早先的藝術(shù)經(jīng)驗和體悟。據(jù)說濟慈《憂郁頌》的初稿,第一節(jié)是描寫一個英雄乘坐著神話傳說中的奇異船只在陰間航行,追尋憂郁女神。濟慈最終刪除了這一節(jié),這使得整個詩歌顯得更加敏感微妙,不是那么沉重緊張。但這個“追尋”的故事依然為讀解這首詩留下了一個最合適的線索:主人公在神話般的地獄和想象的廟宇中去追尋他的夢想,他不知道該如何在自己所處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找到自己渴望的東西。這種對理想之美的尋找、對深刻主題的藝術(shù)再現(xiàn)我們還可以在《秋頌》中看到。(俞超)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www.yy-art.cn/shiju/201910.html

相關(guā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