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張柬之傳原文

張柬之，字孟將，襄州襄陽人也。少補太學生，涉獵經(jīng)史，尤好《三禮》，國子祭酒令狐德?甚重之。進士擢第，累補青城丞。永昌元年，以賢良征試，同時策者千余人，柬之獨為當時第一，擢拜監(jiān)察御史。圣歷初，累遷鳳閣舍人。時弘文館直學士王元感著論云：“三年之喪，合三十六月。”柬之著論駁之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不刊之典也。謹案《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薄拔墓�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薄蹲髠鳌吩弧岸Y也�！倍蓬A注云：“僖公喪終此年十一月，納幣在十二月。士婚禮，納采納徵，皆有玄?束帛，諸侯則謂之納幣。蓋公為太子，已行婚禮�！惫省秱鳌贩Q禮也�！豆�羊傳》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喪娶。在三年之外何以譏？三年之內(nèi)不圖婚�！焙涡葑⒃疲骸百夜�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滿二十五月，納采、問名、納吉，皆在三年之內(nèi)，故譏。”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才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三年而圖婚也。按《經(jīng)》書“十二月乙巳公薨”，杜預以《長歷》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書十二月，是《經(jīng)》誤。“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傳》曰，緩也。諸侯五月而葬，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緩。明知是十一月薨，故注僖公喪終此年，至十二月而滿二十五月，故丘明《傳》曰，禮也。據(jù)此推步，杜之考校，豈公羊之所能逮，況丘明親受《經(jīng)》于仲尼乎？且二《傳》何、杜所爭，唯爭一月，不爭一年。其二十五月除喪，由來無別。此則《春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尚書伊訓》云：“成湯既沒，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祀于先王，奉嗣王祗見厥祖�！笨装矅�注云：“湯以元年十一月崩�！睋�(jù)此，則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于亳�！笔鞘�一月大祥，訖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吉而歸亳也。是孔言“湯元年十一月”之明驗。《顧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懌”，是四月十六日也�！耙钊找页�，王崩”，是十七日也。“丁卯，命作冊度”，是十九日也�！霸狡呷展镉希�伯相命士須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則成王崩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間有十月，康王方始見廟。則知湯崩在十一月，淹停至殮訖，方始十二月，祗見其祖�！额櫭�》見廟訖，諸侯出廟門俟，《伊訓》言“祗見厥祖，侯甸群后咸在’，則崩及見廟，殷、周之禮并同。此周因于殷禮，損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別有一年。此《尚書》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抖Y記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jié)？”又《喪服四制》云：“變而從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終�！庇帧堕g傳》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醬。中月而?，食酒肉。”又《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贝恕抖Y記》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秲x禮士虞禮》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是月也吉祭�！贝硕Y周公所制，則《儀禮》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此四驗者，并禮經(jīng)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豈得以《禮記》戴圣所修，輒欲排毀？漢初高堂生傳《禮》，既未周備，宣帝時少傳后蒼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臺記以授弟子戴德、戴圣、慶溥三人，合以正經(jīng)及孫卿所述，并相符會。列于學官，年代已久。今無端構(gòu)造異論，既無依據(jù)，深可嘆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鄭康成注《儀禮》“中月而?”，以“中月間一月，自死至?凡二十七月”。又解?云：“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月復常，從鄭議也。逾月入?，?既復常，則二十五月為免喪矣。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竊以子之于父母喪也，有終身之痛，創(chuàng)巨者日久，痛深者愈遲，豈徒歲月而已乎？故練而慨然者，蓋悲慕之懷未盡，而踴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蓋哀傷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豈外飾哉。故《記》曰：三年之喪，義同過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則縞帶素紕，?則無所不佩。今吾子將徇情棄禮，實為乖僻。夫棄?麻之服，襲錦?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為節(jié)之以禮，無可奈何。故由也不能過制為姊服，鯉也不能過期哭其母。夫豈不懷，懼名教逼己也。若孔、鄭、何、杜之徒，并命代挺生，范模來裔，宮墻積仞，未易可窺。但鉆仰不休，當漸入勝境，詎勞終年??，虛肆莠言？請所有掎扌適先儒，愿且以時消息。時人以柬之所駁，頗合于禮典。是歲，突厥默啜表言有女請和親，則天盛意許之，欲令淮陽郡王延秀娶之。柬之奏曰：“自古無天子求娶夷狄女以配中國王者�！北砣�，頗忤其旨。神功初，出為合州刺史，尋轉(zhuǎn)蜀州刺史。舊例，每歲差兵募五百人往姚州鎮(zhèn)守，路越山險，死者甚多。柬之表論其弊曰：臣竊按姚州者，古哀牢之舊國。絕域荒外，山高水深，自生人以來，洎于后漢，不與中國交通。前漢唐蒙開夜郎滇?，而哀牢不附。至光武季年，始請內(nèi)屬，漢置永昌郡以統(tǒng)理之，乃收其鹽布毯?之稅，以利中土。其國西通大秦，南通交趾，奇珍異寶，進貢歲時不闕。劉備據(jù)有巴蜀，常以甲兵不充。及備死，諸葛亮五月渡瀘，收其金銀鹽布以益軍儲，使張伯岐選其勁卒搜兵以增武備。故《蜀志》稱自亮南征之后，國以富饒，甲兵充足。由此言之，則前代置郡，其利頗深。今鹽布之稅不供，珍奇之貢不入，戈戟之用不實于戎行，寶貨之資不輸于大國，而空竭府庫，驅(qū)率平人，受役蠻夷，肝腦涂地，臣竊為國家惜之。昔漢以得利既多，歷博南山，涉蘭倉水，更置博南、哀牢二縣。蜀人愁怨，行者作歌曰：“歷博南，越蘭津，渡蘭蒼，為他人�！鄙w譏漢貪珍奇鹽布之利，而為蠻夷之所驅(qū)役也。漢獲其利，人且怨歌。今減耗國儲，費用日廣，而使陛下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歸，老母幼子，哀號望祭于千里之外。于國家無絲發(fā)之利，在百姓受終身之酷。臣竊為國家痛之。往者，諸葛亮破南中，使其渠率自相統(tǒng)領(lǐng)，不置漢官，亦不留兵鎮(zhèn)守。人問其故，亮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大意以置官夷漢雜居，猜嫌必起；留兵運糧，為患更重；忽若反叛，勞費更多。但粗設紀綱，自然安定。臣竊以亮之此策，妙得羈縻蠻夷之術(shù)。今姚府所置之官，既無安邊靜寇之心，又無葛亮且縱且擒之伎。唯知詭謀狡算，恣情割剝，貪叨劫掠，積以為常。扇動酋渠，遺成朋黨，折支諂笑，取媚蠻夷，拜跪趨伏，無復慚恥。提挈子弟，嘯引兇愚，聚會蒲博，一擲累萬。劍南逋逃，中原亡命，有二千余戶，見散在彼州，專以掠奪為業(yè)。姚州本龍朔中武陵縣主簿石子仁奏置之，后長史李孝讓、辛文協(xié)并為群蠻所殺。前朝遣郎將趙武貴討擊，貴及蜀兵應時破敗，噍類無遺。又使將軍李義總等往征，郎將劉惠基在陣戰(zhàn)死，其州乃廢。臣竊以諸葛亮稱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其言乃驗。至垂拱四年，蠻郎將王善寶、昆州刺史爨乾福又請置州，奏言所有課稅，自出姚府管內(nèi)，更不勞擾蜀中。及置州后，錄事參軍李棱為蠻所殺。延載中，司馬成琛奏請于瀘南置鎮(zhèn)七所，遣蜀兵防守，自此蜀中騷擾，于今不息。且姚府總管五十七州，巨猾游客，不可勝數(shù)。國家設官分職，本以化俗妨奸，無恥無厭，狼籍至此。今不問夷夏，負罪并深，見道路劫殺，不能禁止，恐一旦驚擾，為禍轉(zhuǎn)大。伏乞省罷姚州，使隸?府，歲時朝覲，同之蕃國。瀘南諸鎮(zhèn)，亦皆悉廢，于瀘北置關(guān)，百姓自非奉使入蕃，不許交通往來。增?府兵選，擇清良宰牧以統(tǒng)理之。臣愚將為穩(wěn)便。疏奏，則天不納。

后累拜荊州大都督府長史。長安中，召為司刑少卿，遷秋官侍郎。時夏官尚書姚崇為靈武軍使，將行，則天令舉外司堪為宰相者。崇對曰：“張柬之沉厚有謀，能斷大事，且其人年老，惟陛下急用之。”則天登時召見，尋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未幾，遷鳳閣侍郎，仍知政事。及誅張易之兄弟，柬之首謀其事。中宗即位，以功擢拜天官尚書、鳳閣鸞臺三品，封漢陽郡公，食實封五百戶，未幾，遷中書令，監(jiān)修國史。月余，進封漢陽郡王，加授特進，令罷知政事。其年秋，柬之表請歸襄州養(yǎng)疾。許之，仍特授襄州刺史，又拜其子漪為著作郎，令隨父之任。上親賦詩祖道，又令群公餞送于定鼎門外。柬之至襄州，有鄉(xiāng)親舊交抵罪者，必深文致法，無所縱舍。其子漪恃以立功，每見諸少長，不以禮接，時議以為不能易荊楚之剽性焉。尋為武三思所構(gòu)，貶授新州司馬。柬之至新州，憤恚而卒，年八十余，景云元年，制曰：“褒德紀功，事華典冊；飾終追遠，理光名教。故吏部尚書張柬之翼戴興運，謨明帝道，經(jīng)綸謇諤，風范猶存。往屬回邪，構(gòu)成釁咎，無辜放逐，淪沒荒遐。言念勛賢，良深軫悼，宜加寵贈，式賁幽泉�？少浿袝�令，封漢陽郡公�！苯ㄖ谐�，又贈司徒。玄孫?，開成二年，自宜城尉遷壽安尉。

舊唐書?張柬之傳翻譯

張柬之字孟將，襄州襄陽人。年輕時涉獵經(jīng)書史籍，補缺為太學生。祭酒令狐德認為他有奇才，便以帝王的輔臣期待他。中進士后，起初調(diào)任清源縣丞。永昌元年(689)，朝廷以賢良科目召試，這時他七十多歲了。對答策問的一千余人，張柬之名列第一。授官監(jiān)察御史，后升任鳳閣舍人。

這時突厥首領(lǐng)默啜請以女兒和親，武則天皇后想讓武延秀娶她。張柬之進言說：“自古從無天子娶異民族女子的事�！庇|犯了武后旨意，被調(diào)出朝廷任合、蜀二州刺史。舊例，每年派兵五百駐守姚州，此地險惡有瘴氣，到此即死。張柬之力陳其弊端說：“臣考證姚州，為古哀牢國，地處八荒域外，山險水惡。西漢時尚未與中國交往，漢武帝時唐蒙打通去夜郎、滇、笮的道路，哀牢卻不歸附。東漢光武末年，它才請求納為屬國，設永昌郡統(tǒng)轄它。

征收它的鹽、布、氈毯、毛織品以有利于中國。它西鄰大秦，南接交趾，珍奇的貢物充足。劉備占據(jù)蜀地，軍備不足，諸葛亮五月渡過瀘水，征收其物產(chǎn)用以補充軍備，派張伯歧去選取強壯士兵，以增強兵力。因此《蜀志》稱諸葛亮南征以后，蜀國因而富足。前代王朝在此設郡，是因為有利�，F(xiàn)今它的鹽、布等賦稅不上供，珍奇的貢物不入朝，戈戟等兵器不充實我朝軍隊，當?shù)刭Y財不獻給天朝大國。

朝廷卻耗盡官府財物，驅(qū)使、率領(lǐng)百姓去受蠻夷役使，以致悲慘喪生。臣私心為陛下惋惜。

“當年東漢使臣翻越博南山，渡過瀾滄水，改設博南、哀牢兩縣。蜀地民眾為此愁苦，出使者作歌道：‘越博南，過蘭津，渡蘭滄，為別人�！�就是諷刺為貪圖珍奇物產(chǎn)之利，而被蠻夷役使的事。漢朝得其利益，民眾尚且唱出怨歌。如今卻是損耗國家儲備，開支、戶稅日益減縮，去讓陛下的子民以身軀肥野草，尸骨不能歸，使其老母幼子只能向千里之外哀號遙祭。朝廷無絲毫利益，而百姓卻蒙受終身慘痛，臣私心為國家痛心。

“往時諸葛亮攻下南中，就地任用其首領(lǐng)統(tǒng)轄，不設漢族官員，不留駐守士兵。他以為設官留兵有三難：設官勢必漢人與土著民族雜居，將引起猜忌怨恨；留兵轉(zhuǎn)運糧草，禍患將日益加重；日后突然反叛，勞民費財必然嚴重。因此粗立法規(guī)綱常，自然長久安定。臣以為諸葛亮的策略，確已盡籠絡蠻夷的綱要�，F(xiàn)今姚州的官吏，既無強固邊防抑制外寇的意識，又無諸葛亮能擒能縱的本領(lǐng)。

只是苛索詐取，任意掠奪殘害；煽動其首領(lǐng)，使之結(jié)成宗派；或卑躬巴結(jié)，向蠻夷獻媚，行禮跪拜恭敬屈服，不再以為羞恥；或帶領(lǐng)子弟門生，嘯聚兇暴愚昧之徒，聚眾賭博，一擲萬金。總計逃亡在姚州的罪犯，戶數(shù)超過二千，專門從事?lián)尳佟Ｍ瑫r，姚州本是龍朔年間(66?663)武陵王主簿石子仁奏請設置的，此后長史李孝讓、辛文協(xié)死在土著人眾手里；詔令郎將趙武貴前去討伐，士兵無一生還；又派將軍李義?繼續(xù)前往征討，郎將劉惠基戰(zhàn)死，該州始被廢止。臣私下認為諸葛亮的‘三難’之說，盡都應驗。

“垂拱年間(685?688)，當?shù)孛褡宄錾淼睦蓪⑼跎茖�、昆州刺史爨乾福再度奏請在此設州，聲稱賦稅自理，不從蜀郡另取。設州后，州掾李?被蠻人殺害。

延載年中(689)，司馬成琛又設瀘南七鎮(zhèn)，派蜀兵駐守，蜀郡方才亂了。同時姚州都督府統(tǒng)轄的五十七個州內(nèi)，都是極狡詐的流民。國家設置官員，是用以糾正民風防止作亂，然而無恥的官吏，腐敗荒謬到如此地步。至今劫難禍患未止，恐怕驚國擾民的災禍將日益滋長。應撤銷姚州，讓哀牢隸屬州都督府，其首領(lǐng)、使臣逢年按時朝見天子，視同外邦；廢除瀘南諸鎮(zhèn)，而在瀘北設關(guān)駐防，不是朝廷使臣，不許與其交往；增加州駐軍，選派清正賢良官員去統(tǒng)轄。臣下愚見以為這樣有利。”

張柬之的奏議不被采納。不久調(diào)他任荊州大都督府長史。

長安年間(70?704)，武后問狄仁杰“：從何處能得到一位奇士使用他？”狄仁杰說“：陛下若求文章、資歷，現(xiàn)宰相李嶠、蘇味道足夠了。難道是文士拘泥小節(jié)，不足以共成天下大業(yè)嗎？”武后說：“是的�！钡胰式苷f：“荊州長史張柬之雖然年老，卻是宰相之才。用他，他必定為國家盡心竭力�！蔽浜罅⒓凑僬垙埣碇�任洛州司馬。過了一陣，武后又求才，狄仁杰說：“臣曾舉薦張柬之，您沒用他�！蔽浜笳f“：提升他了。”狄說“：臣舉薦宰相卻任司馬，這不是用才�！庇谑菑埣碇�被授官為司刑少卿，遷升秋官侍郎。其后姚崇出任靈武軍使，即將啟程，武后詔另舉薦宮外百官中可任宰相的人，姚崇說：“張柬之深沉穩(wěn)重有謀略，能決斷大事，他已年老，要趕快任用�！蔽浜螽斕炀驼僖娝�，授官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晉升鳳閣侍郎。

誅除張易之、張昌宗，張柬之首先設謀。論功提升為天官尚書、同鳳閣鸞臺三品、漢陽郡王，封給實納租稅的食戶五百戶。不到半年，他以漢陽郡王加“特進”銜，免除治理政事。張柬之失權(quán)后，愿回襄州養(yǎng)病，便任命他為襄州刺史。

啟程前，中宗為他賦詩祭路神，還下詔群臣到定鼎門外給他餞行。到襄州后，他以法紀對待下屬，即使是親朋舊故也不放縱寬免。適逢漢水暴漲侵及外城，張柬之就軍營壁壘筑堤，遏制急流怒濤，全境依賴它防洪。他又懇切地辭去王爵，朝廷不準。不久遭貶，并流放到瀧州，憂愁憤懣而死，享年八十二歲。睿宗景云元年(70)，被追贈為中書令，謚號文貞，授予他一個兒子官職。張柬之為人剛直不牽強附會，學術(shù)精深，有評議篇次的書文數(shù)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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