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代詩人的《關山月》
明月出天山,蒼莽云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zhàn)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賞析
這首刻畫了邊塞的景色,戍卒的遭受,更深一層轉(zhuǎn)入戍卒與思婦兩地相思的苦楚。開頭的描寫都是為后面作渲染跟鋪墊,而著重寫望月引起的情思。
“關山月”是樂府舊題。《樂府古題要解》:“‘關山月’,傷告別也。”的這首詩,在內(nèi)容上繼續(xù)了古樂府,但又有極大的進步。
開頭四句,能夠說是一幅包括著關、山、月三種因素在內(nèi)的廣闊的邊塞圖景。咱們在普通文學作品里,經(jīng)?吹健霸鲁鰱|!被颉霸鲁鰱|山”一類描寫,而天山在我國西部,似乎應當是月落的處所,何以說“明月出天山”呢?本來這是就征人角度說的。征人戍守在天山之西,回想東望,所看到的是明月從天山升起的景象。天山固然不靠海,但橫亙在山上的云海則是有的。詩人把似乎是在人們印象中只有大海上空才更常見的云月蒼茫的景象,與雄壯澎湃的天山組合到一起,顯得新穎而壯觀。這樣的境界,在正常才力單薄的詩人面前,興許難乎為繼,但李白有的是筆力。接下去“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范疇比前兩句更為廣闊。宋代的楊齊賢,好象唯恐“幾萬里”出問題,說是:“天山至玉門關不為太遠,而曰幾萬里者,以月如出于天山耳,非以天山為度也!庇孟胂笾械拿髟屡c玉門關的間隔來說明“幾萬里”,看起來好像穩(wěn)當了,但李白是講“長風”之長,并未說到明月與地球的距離。實在,這兩句依然是從征戍者角度而言的,士卒們身在西北邊境,月光下鵠立遙望故園時,但覺長風浩浩,似擦過幾萬里中原領土,橫度玉門關而來。如果接洽李白《子夜吳歌》中“秋風吹不盡,老是玉關情”來進行理解,詩的意蘊就更明白了。這樣,連同上面的描寫,便以長風、明月、天山、玉門關為特點,形成一幅萬里邊塞圖。這里名義上好像只是寫了做作景象,但只有將心比心領會這是征人東望所見,那種悼念鄉(xiāng)土的情感就很容易感到到了。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zhàn)地,不見有人還。”這是在前四句廣闊的邊塞天然圖景上,迭印出征戰(zhàn)的景象。下,指出兵。漢高祖領兵征匈奴,曾被匈奴在白登山(今山西大同市西)圍困了七天。而青海灣一帶,則是唐軍與吐蕃連年征戰(zhàn)之地。這種歷代無休止的戰(zhàn)爭,使得素來出征的戰(zhàn)士,簡直見不到有人生還家鄉(xiāng)。這四句在構(gòu)造上起著承前啟后的作用,描述的對象由邊塞過渡到戰(zhàn)爭,由戰(zhàn)爭過渡到征戍者。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睉(zhàn)士們望著邊地的氣象,懷念故鄉(xiāng),臉上多現(xiàn)出愁苦的色彩,他們推想自家高樓上的妻子,在此蒼茫月夜,嘆氣之聲當是不會結(jié)束的!巴吷比齻字在李白筆下仿佛只是掉以輕心地寫出,但卻把以上那幅萬里邊塞圖和征戰(zhàn)的景象,跟“戍客”牢牢連絡起來了。所見的景象如斯,所思亦自是廣闊而渺遠。兵士們設想中的高樓思婦的情思和他們的嘆息,在那樣一個遼闊背景的烘托下,也就顯得分外深厚了。
詩人放眼于古來邊塞上的漫無休止的民族抵觸,揭示了戰(zhàn)役所造成的宏大就義和給無數(shù)征人及其家眷所帶來的疼痛,但對戰(zhàn)斗并不作單純的譴責或歌唱,詩人象是尋思著一代代人為它所支付的繁重的代價!在這樣的抵觸眼前,詩人,征人,乃至讀者,很輕易激發(fā)一種渴望。這種盼望,詩中沒有直接說出,但相似“乃知兵者是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戰(zhàn)城南》)的主意,是讀者在讀這篇作品時很容易發(fā)生的。
離人思婦之情,在個別詩人筆下,往往寫得纖弱和過于愁苦,與之相應,境界也往往狹小。但李白卻用“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多少萬里,吹度玉門關”的萬里邊塞圖景來引發(fā)這種情感。這只有胸懷如李白這樣浩渺的人,才會如此下筆。明代胡應麟評論說:“渾雄之中,多少閑雅!奔偃绨选伴e雅”懂得為不局促于一時一事,是帶著一種更為廣遠、沉寂的考慮,那么,他的評語是很適當?shù)摹S脧V闊的空間和時光做背景,并在這樣的思索中,把面前的思鄉(xiāng)告別之情融會進去,從而開展更深遠的意境,這是其余一些詩人所難以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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