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馬來西亞]默希丁
1
漂泊之夜
我聽到火車輪的聲音
和輪船引擎的聲音
相遇
在我的屋后
無數(shù)雨之腳帶來
一個吉普賽人的聲音
他?了馬
一個登山者的聲音
他?了山
2
我是個水手
尋找島礁
久已等待
拉開門
拴住雨的腳
用手指的發(fā)顫
心的怦跳
我把它牢牢地摟抱
趁一切都未失掉
3
漂泊之夜聲音
我們將相遇
只管最后
我會身倒仆地
就在不遠處立著
一匹馬
在山腳
我們將相遇
聲音
在流浪之夜
等我在那里
直到無雨
(嚴萍、龔勛譯)
【賞析】
馬來西亞有名詩人穆罕默德·哈吉·沙勒以為拉迪弗·默希丁的詩歌擁有兩個顯明特點：一是意象美，借助諸多的意象形成詩;二是流動美，詩好像是由一連串的對話組成，詩人的思維是流動的、跳躍的。他“以一位詩人的敏感，把繪畫范疇的藝術伎倆用在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使他的詩具備直觀的、顏色斑斕的藝術美。
《聲音》寫于20世紀70年代，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這首詩和“五十年代派”作風迥異，重視心坎的休會，疏忽個人感情的外在宣泄。詩篇通過對“漂泊之夜”和“夜”中所聽到的、感觸到的一切，展現(xiàn)了詩人內心對人生、運氣的考慮，彌漫著踴躍進取的樂觀立場。
詩歌第一節(jié)給咱們刻畫了一個寂寞、孤單、生疏的漂泊之夜，天空是黝黑的，或者還下著大雨，雨點打在地上“滴答、滴答”作響，詩人獨坐屋中。在這樣的夜晚中，所有舉動都是過剩的，人的耳朵成了與外界溝通的最佳橋梁，這就天然引出了本詩的主題：“聲音”。詩人的思維跟著“聲音”而活潑起來，漂泊之夜中傳來了火車車輪和輪船引擎的聲音，“鏗鏗”的鐵軌聲和“嘟嘟”的汽笛聲不絕于耳，它們“相遇、在我的屋后”，就像兩個久違的友人互致問候�；疖嚭洼喆赡芑ネㄓ袩o，那么雨滴呢?滴滴答答的雨點，不就是遠途行人的腳步聲嗎?它們由遠及近，給“我”帶來了遠方的“聲音”和新聞。雨滴給“我”帶來了一個吉普賽人的聲音，他在尋找?失的馬;雨滴給“我”帶來了一個登山者的聲音，他在尋找?失的山。沒有了馬，本性不羈、行走四方的吉普賽人就像飛翔天涯的雄鷹被折斷了翅膀，失去了馬的吉普賽人仍是吉普賽人嗎?沒有了山，登山者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所以，他們“相遇”在屋后，尋找各自的人生目的。詩人也在尋找，尋找自己的人生。詩人設想本人是一個水手，在茫茫的大海上漫無邊際地航行，尋找拋錨停靠的目標地。此時，詩人突發(fā)奇想，世界上最自在、最廣闊的腳步不就是雨滴嗎?豈非還有雨滴不經(jīng)由的處所嗎?所以，詩人趕快翻開門，“拴住雨的腳”，緊緊地摟住雨滴，讓自己融入雨中，跟隨雨的腳步。詩人于夢幻中托雨在“漂泊之夜”進行漂泊，這是追尋人生的漂泊。詩人對此存在矢志不移的信心與意志，無論如何他都要在“聲音”還不消逝、“雨”持續(xù)下的時候去尋找;而且詩人深信“聲音”跟“雨”都不會消散，由于它們會始終“在漂泊之夜、等我在那里”。詩人堅信，或許前程荊棘滿地，有著無數(shù)的苦難、挫折與曲折崎嶇在等候著“我”;也許最后“我”畢竟會倒下，然而追隨雨的腳步，踏上茫茫的人生之路，人生的目標終極會實現(xiàn)，因為“就在不遠處破著/一匹馬/在山腳/我們將相遇”。“馬”，象征著詩人追尋的終縱目標，也預示著它必將到達。
這首詩象征性強，跳躍性大。詩人通過“漂泊之夜”、“相遇”兩個詞語的重復重疊，加上“聲音”這一意象的屢次應用，營造出了一種孤獨、緩和、壓制而又不失積極向上的意境。“漂泊之夜”是詩人思緒的出發(fā)點，《聲音》把詩人的思路帶到遠方，“相遇”則把詩人思維運動的全進程都展示給。全詩的語言凝練、節(jié)奏明快，比方、擬人、象征等手段的奇妙應用，加上多少個意象的重疊，使得全詩洋溢著巧妙而朦朧的意境。(謝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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