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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葛羅麗亞_詩歌鑒賞

編輯: 路逍遙 關(guān)鍵詞: 詩歌鑒賞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致葛羅麗亞

[墨西哥]迪亞斯·米隆

你不要頑固地打算

用猖狂腦筋的癡心妄想將我壓服:

我的理智既動搖又光亮,

既光明又堅決,就像巖石的結(jié)晶。

我永恒的盼望如同

夜間的朝圣者不看門路:

在地上只能看到暗影

因而他只凝視晴空!

朦朧的神殿,你的精力

包括的形象縹緲如云!

你的靈感,如同山中的黃金

正因純貞反而不純!

通過這令人顫抖的旋風(fēng),

我貪心光明,奮飛或匍匐,

猶如愛慕火花的毛蟲

或者留戀星體的蒼鷹!

你用堅定不移的竊竊私語

徒勞地將我陷入的情網(wǎng)夸大;

我自視甚高,滿懷激情的人

手持盾牌,對膽怯筑起鐵壁銅墻!

我信任鼓勵自己的本能,

鄙棄你所指出的險情:

“鳥兒在歌頌,哪管枝頭嘎嘎作響,

它對自己的翅膀仿佛了若指掌!”

在固執(zhí)打擊下昂首挺胸,

我覺得比勝利更高一層。

我對本人信念百倍:對手能

奪走成功,卻奪不走我的光彩!

隨你讓卑下者將我搭救!

我愿惹人妒嫉,只管將我壓傷!

害蟲鉆心的花朵

更富于顏色跟芳香!

邪惡如同舞臺,在它的天幕上

美德,這悲劇性的角色會更加出眾;

金口玉言的女預(yù)言家啊,

猶如夜色,使星星更加閃耀、光明!

照射是焚燒!點燃的靈感

是耗費我的貪婪的火焰!

珍珠在受傷的蚌殼里長成,

?納斯在苦澀的浪花里出生!

我愛好的清脆的音響

要出自保險無恙的中傷。

有的羽毛穿過泥潭

卻纖塵不染......我的羽毛恰是這樣!

我的豪情遭遇的苦難就是力氣!

波瀾拍打的海岸,椰子樹在成長。

榮譽(yù)是靈魂中的遇難者:

,會淹沒;逝世去,會浮上!

伸展緊蹙的眉頭,發(fā)出求愛的吟唱!

撫慰你的傾慕者的心房!

上帝叫洪流的水:奔跑,

叫岸邊的百合花:放香!

接收吧,姑娘!咱們來到

淚水的河谷,它在洶涌激蕩:

我,像雄獅去格斗,

你,像鴿子回到巢房!

(趙振江譯)

【賞析】

迪亞斯·米隆畢生創(chuàng)作的詩歌并未幾,僅有126首。但他的作品雖少,影響卻大,直至今天,墨西哥的名流或農(nóng)民、醫(yī)生或大娘都能不假考慮地背誦出米隆的若干詩句來表白生涯感觸。

而米隆自己的傳奇故事或者比他的詩歌更為馳譽(yù)。米隆出生軍人間家,生性火暴好斗,視聲譽(yù)為性命,被人們稱為“火山”。25歲與人決斗,被對方開槍射傷,導(dǎo)致一只手臂落下畢生殘疾,從此他的身上總帶著手槍。39歲時開槍殺死一名用言辭凌辱他的人,因此入獄四年。他曾徑自穿梭熱帶雨林捉拿叛匪;也曾疏忽大浪、潛流和鯊魚,單獨游過故鄉(xiāng)湍急的大河;也曾把蘋果放在女兒頭上,訓(xùn)練射擊;也曾從晚上七點到清晨五點站在窗口報告,以至被街坊控訴;也曾在教室里用、法語、德語、俄語、希臘文、拉丁文大聲朗讀詩歌,而他用西班牙語寫作;也曾潦倒仕途,到處流落,無處為家。

米隆曾說作品反應(yīng)詩人自身,這句話用在他自己身上最為適當(dāng)。他的詩歌跟他的生平嚴(yán)密相干,其主題經(jīng)常是歌唱光榮和戰(zhàn)斗,風(fēng)格則昂揚(yáng)堅定,節(jié)奏感強(qiáng),存在陽剛之美。帕斯對墨西哥詩人的創(chuàng)作作風(fēng)作過有趣的比方,他用一天中的不同鐘點來對應(yīng)不同的詩人。他這樣形容米隆:“迪亞斯·米隆的鐘點是正午,他奢華,刺眼,熾熱,絢麗,同時也叫人難以蒙受。”

這首《致葛羅麗亞》是米隆的早期代表作,展現(xiàn)了米隆的創(chuàng)作特點和詩人的個性特點。這是一首愛情詩,但是在米隆的生命中并不存在一位名為“葛羅麗亞”的戀人,‘‘葛羅麗亞”的西班牙原文是“Gloria”,意為“光榮”,因此這首詩所念叨的是在尋求愛情中得來的光榮。詩中表示了一名男子無畏而執(zhí)著的愛情。顯然,他的愛情碰到了阻力,所以戀人勸他廢棄,但他非常堅定,把這勸告之辭稱為“瘋狂頭腦的胡思亂想”,他把自己的磐石之心比作“巖石的結(jié)晶”。在詩的第二節(jié),這堅定簡直成了執(zhí)拗,他稱自己是“夜間的朝圣者”,只顧往前行路,不看腳下路徑。接著,又把自己比作“愛幕火花的毛蟲”、“迷戀星體的蒼鷹”。詩歌的以下局部中應(yīng)用了更多意象來比較詩人那一顆置生死于度外的心。然而,整首詩并不一味鋪陳,這些意象之間也不是簡略的排喻關(guān)聯(lián)。在第五節(jié)中,那個反對的聲音,那個“你”再度涌現(xiàn):“你用保持不懈的竊竊私語/徒勞地將我陷入的情網(wǎng)夸張”,于是在“我”和“你”之間構(gòu)成了兩個聲音的獨奏:一個是高昂地前進(jìn)的聲音,一個是恐懼地撤退的聲音。在詩篇中,“我”的信心固然是一以貫之的,但也有著奧妙的變更。這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把自己比作“歌唱的鳥兒”,聽不見“枝頭嘎嘎作響”。但即使意識到自己的歌唱只是盲目樂觀,他也不愿就此蘇醒,在接下來的一節(jié)中進(jìn)一步抒發(fā)了一種海明威式的“我能夠被戰(zhàn)勝,但不能被打玲”的硬漢子情懷:“在頑固打擊下昂首挺胸,/我感到比勝利更高一層。/我對自己信心百倍:對手能/奪走勝利,卻奪不走我的光榮!”接著第三次呈現(xiàn)了“你”,這次把那第三個力量,那邪惡的氣力引了進(jìn)來,使愛情的艱苦處境更為詳細(xì)了,詩人的斗志也被進(jìn)一步激發(fā)出來,他用邪惡來烘托美德,甚至樂意用死亡來成績光榮。詩人于是驕傲地聲稱:“有的羽毛穿過泥潭/卻一干二凈……我的羽毛正是這樣!”整首詩以“你”開頭,也以“你”停止,詩中的這個“你”一開端是頑固地勸說,接著是竊竊私語,再接下來已經(jīng)不談話了,我們只看到她“緊蹙的眉頭”,在詩的最后,這兩個聲音會合在一起:“我,像雄獅去搏斗,/你,像鴿子回到巢房!”到達(dá)了協(xié)調(diào)。整首詩就像一首完善的樂曲:有起始,有開展,有熱潮,有收束;有挽勸,有辯護(hù),有錯落,有和諧。

愛情是詩歌的永恒主題。有一千個詩人,便會有一千種愛情。但丁在愛情中看到圣潔,彼得拉克在愛情的煎熬中又發(fā)冷又發(fā)燒,天天死去一千次又一千次,諾瓦利斯的愛情使塵世的繚亂消失如夢,而波德萊爾則在一具腐尸中看到戀人的形象。在米隆這里,戀情是一場戰(zhàn)役,是一種光榮,它越是艱巨便越叫人迷戀。(許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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