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放眼遼闊的河山,徒然地懷思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fēng)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倒不如憐惜眼前曼舞的歌女。
[出自] 晏殊 《浣溪沙》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fēng)雨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
【注釋】
①一向:一晌,片刻。
②有限身:意思是人生短暫。
③等閑:平常,一般。
④消魂:靈魂離開肉體。意思是極度悲傷、痛苦,或極度快樂。
⑤憐:珍惜,憐愛。
⑥。赫Z助詞。
頻:多次。
【譯文】
年華易逝,人生是多么的短暫,一次平常的離別也會引起極度的悲傷和愁苦,還是及時行樂歡歌筵飲吧,不要嫌歌舞酒宴太多太頻而推辭。 登高望遠,放眼遼闊的河山,便懷思遠別的親友;看到風(fēng)雨摧落繁花,更是傷感春光易逝?漳钸h親和落花傷春都是徒勞無益,還不如去憐愛眼前這輕歌曼舞的美人吧。
【譯文二】
易逝的時光有限的人生,平常的離別也讓人斷腸傷心。飲宴歌舞莫要嫌它頻繁。
放眼山河徒然懷念遠方親友,看見風(fēng)雨中落花紛紛更讓人傷春。不如趕緊憐愛眼前的親人。
譯文2:
片刻的時光,有限的生命。在這短暫的一生中,別離是不只一次會遇到的,而每一回離別,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痛苦是無益的,不如對酒當(dāng)歌,自遣情懷吧。若是登臨之際,放眼遼闊的河山,徒然地懷思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fēng)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倒不如憐惜眼前曼舞的歌女。
譯文3:
芳年易去,人生苦短,平平常常的離別也會使人消魂斷腸。對酒當(dāng)歌,及時行樂,不要推辭這頻頻而來的歌舞歡宴。
極目遼闊無際的山河,會加重對遠方親友的懷念,見到風(fēng)雨吹落鮮花,更加感傷春光的短暫。倒不如放開情懷,憐愛眼前這俏麗的佳人,她會給我?guī)砜鞓窡o限。
【評點】
本篇為晏殊的代表作品,是春日感懷之作。在詞中,詞人感傷年光易逝,人生有限,盛年不再,離別銷魂,抒發(fā)抓住現(xiàn)時、及時行樂以度過有限人生的情懷。
上片以“一向年光有限身”起句,語甚警煉,詞人直抒春光易逝、盛年不再的感嘆,達到了撼人心魄的效果。“等閑離別易銷魂”承接上句,時光易逝,生命有限,甚至于平常的離別也讓人斷腸傷心。 “等閑”二字,突出詞人的深情,面對這平常的離別,詞人都覺得“銷魂”,更不要說那些生離死別了。詞人認為,在短短的一生中,人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離別,兀自痛苦,還不如“酒筵歌席”,抓住眼前機會,及時享樂。“莫辭頻”,不要嫌它頻繁,因為人生中的別離太多了,而痛苦是無益的,應(yīng)該對酒當(dāng)歌,自遣情懷。
下片“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fēng)雨更傷春”是詞人的設(shè)想之辭,放眼山河徒然懷念遠方親友,看見風(fēng)雨中落花紛紛更讓人傷春。此二句氣象宏闊,意境莽蒼,兼有剛?cè)嶂,是晏殊詞中的名句。“不如憐取眼前人”與上文中的“酒筵歌席”相呼應(yīng),詞中的“眼前人”即指酒宴上的歌女。獨自傷心感懷遠方,讓痛苦的懷思折磨自己,還不如趕緊憐愛眼前的歌女。此句表達了詞人一貫的及時行樂的生活態(tài)度,但絕不是鼓勵沉湎酒色,而是要學(xué)會享受眼前的歡愉。
此詞所描述不是一事,也不是一時所感,而是反映了詞人對待生活的態(tài)度:時光有限,世事無常,而追尋美好的事物總是徒勞,人所能做的唯有立足現(xiàn)實,牢牢地抓住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本詞格調(diào)似低,但取景甚大,氣象宏闊,而又能保持一種溫婉的氣象,語言清麗,頗堪玩味。
[賞析]
這是一首傷別的詞作。起調(diào)便點明人生有限,即使是平常的離別,總少不了的要設(shè)筵餞行,不要嫌這樣的場合太頻。此與王維“勸君更盡一杯酒”含意相同。下闋抒情。與其空懷念遠方的河山,不如實際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誼。末句與“酒筵歌席莫辭頻”響應(yīng),表達了一種人生無奈、自尋解脫的主張。“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fēng)雨更傷春”為名句。詞中表現(xiàn)的反“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之常規(guī)思維的抒情手法,頗有新意。
此詞慨嘆人生有限,抒寫離情別緒,所表現(xiàn)的是及時行樂的思想。全詞章法結(jié)構(gòu)上下關(guān)合:下片“滿目”句照應(yīng)上片次句,因離別而念遠:“落花”句照應(yīng)上片首句,因慨嘆人生短暫而傷春。結(jié)句借用《會真記》中的詩句,即轉(zhuǎn)即收。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來,語甚警煉。“一向”,即一晌,一會兒。片刻的時光啊,有限的生命!詞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無法抗拒的自然規(guī)律,誰不希望美好的年華能延續(xù)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這雖是《珠玉詞》中常有的慨嘆,而本詞中強烈地直接呼喊出來,便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緊接“等閑”句,加厚一筆。詞中所寫的,不是生離,更不是死別,而只不過是尋常的離別而已!“等閑”二字,殊不等閑,具見詞人之深于情。短暫的人生中,別離是不只一次會遇到的,而每一回離別,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詞人唯有強自寬解:“酒筵歌席莫辭頻”。痛苦是無益的,不如對酒當(dāng)歌,自遣情懷吧。“頻”,謂宴會的頻繁。葉夢得《避暑錄話》載,晏殊“惟喜賓客,未嘗一日不宴飲,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樂相佐”,“日以飲酒賦詩為樂,佳時勝日,未嘗輒廢”。“酒筵歌席”,即指這些日常的宴飲。這句寫及時行樂,聊慰此有限之身。過片二語,氣象宏闊,意境莽蒼,以健筆寫閑情,兼有剛?cè)嶂,是《珠玉詞》中不可多得的佳句。兩句是設(shè)想之辭。若是登臨之際,放眼遼闊的河山,徒然地懷思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fēng)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語本李嶠《汾陰行》:“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作者不欲刻意去傷春傷別,故要想辦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吳梅《詞學(xué)通論》特標舉此二語,認為較大晏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勝過十倍而人未知之。吳氏之語雖稍偏頗,而確是能獨具慧眼。此處“滿目山河”二語,“重、拙、大”兼而有之,《晏殊》中僅此而已。“不如憐取眼前人!”意謂去參加酒筵歌席,好好愛憐眼前的歌女。作為富貴宰相的晏殊,他不會讓痛苦的懷思去折磨自己,也不會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憐取眼前人”,也只是為了眼前的歡娛而已,這是作者對待生活的一貫態(tài)度。 本詞是晏殊的代表作。詞中所寫的并非一時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觀的一個側(cè)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無常;慨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難以逾越,慨嘆對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尋總是徒勞,山河風(fēng)雨中寄寓著對人生哲理的探索。詞人幡然感悟,認識到要立足現(xiàn)實,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這首詞又是《珠玉詞》中的別調(diào)。大晏的詞作,用語明凈,下字修潔,表現(xiàn)出閑雅蘊藉的風(fēng)格;而本詞中,作者卻一變故常,取景甚大,筆力極重,格調(diào)遒上。抒寫傷春念遠的情懷,深刻沉著,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種溫婉的氣象,使詞意不顯得凄厲哀傷,這是本詞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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