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里一生作詩20000多首,但只有4200首留傳下來,被譽為一代詩宗。楊萬里的詩歌大多描寫自然景物,且以此見長,為七言絕句,也有不少篇章反映民間疾苦、抒發(fā)愛國感情的作品,創(chuàng)造了語言淺近明白,清新自然,富有幽默情趣的“誠齋體”。著有《誠齋集》等,代表作有《曉出凈慈寺送林子方》、《小池》、《宿新市徐公店》、《閑居初夏午睡起》、《新柳》、《舟過安仁》等。所作賦,以《浯溪賦》、《海賦》為有名。所作詞今存僅5首,風格清新,富于情趣,頗類其詩。又精于《易》學,有《誠齋易傳》,以史證《易》,為經(jīng)學家非議。
楊萬里廣泛地向前輩學習,但又絕不為前輩所固,而是立志要超出前輩。他說:“筆下何知有前輩!庇终f:“傳宗傳派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風流,黃(庭堅)陳(師道)籬下休安腳,陶淵明,謝(靈運)行前更出頭!彼且赃@種不肯傍人籬下、隨人腳跟的開拓創(chuàng)新精神,終于“落盡皮毛,自出機抒”,別轉(zhuǎn)一路,自成一家,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詩風。初學江西詩派,重在字句韻律上著意,50歲以后詩風轉(zhuǎn)變,由師法前人到師法自然,創(chuàng)造了他獨具特色的“誠齋體”。誠齋體講究所謂“活法”,即善于捕捉稍縱即逝的情趣,用幽默詼諧、平易淺近的語言表達出來。如《檄風伯》:“風伯勸爾一杯酒,何須惡劇驚詩叟!”就充分體現(xiàn)了誠齋體的特色。
楊萬里的詩歌作品不拘一格,富有變化,既有“歸千軍、倒三峽、穿天心、透月窟”的雄健奔逸氣勢,也有“狀物姿態(tài),寫人情意,則鋪敘纖悉,曲盡其妙”的委曲細膩功力。他的“誠齋體”詩,具有新、奇、活、快、風趣王幽默的鮮明特點,如《閑居初夏午睡起》:“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睂懙们橹律钔瘢朔Q“胸襟透脫”。又如《戲筆》、《擻風伯》、《下橫山灘頭望金華山》、《夏夜玩月》等,也都寫得機智活脫,極有思致,具有很強的藝術(shù)感染力。楊萬里十分注意學習民歌的優(yōu)點,大量汲取生動清新的口語人詩,往往“假辭諺語,沖口而來”,因而形成通俗淺近、自然活潑的語言特色。
楊萬里的詩詞全集《小池》《新柳》《曉出凈慈寺送林子方》《過松源晨炊漆公店》《昭君怨詠荷上雨》《閑居初夏午睡起》《宿新市徐公店》《舟過安仁》《稚子弄冰》《暮熱游荷池上》《初秋行圃》《秋涼晚步》《臘前月季》《觀社》《最愛東山晴后雪》《野菊》《初入淮河四絕句三》《三江小渡》《過上湖嶺望招賢江南北山》《舟過謝潭三首之一》《泊平江百花洲》《桑茶坑道中》《喜雨》《初秋行圃》《二月一日曉渡太和江》《春晴懷故園海棠二首其一》《春晴懷故園海棠二首其二》《夏夜追涼》《寒食上!贰墩丫?賦松上鷗》《憫農(nóng)》《農(nóng)家嘆》《秋雨嘆》《望雨》
楊萬里一生留下大量抒寫愛國憂時情懷詩篇。他充任金國賀正旦使的接伴使時,因往來江、淮之間,迎送金使親眼看到淪喪于金國的宋朝大好河山和中原遺民父老,心中郁滿國家殘破的巨大恥辱和悲憤,愛國主義詩歌創(chuàng)作表現(xiàn)得最集中、最強烈。如著名的《初人淮河四絕句》:“船離洪澤岸頭沙,人到淮河意不佳。何必桑乾方是遠,中流以北即天涯。ㄆ湟唬薄皟砂吨鄞鞅绸Y,波痕交涉亦難為。只余鷗鶯無拘管,北去南來自在飛二”(其三)唱出了災難深重中愛國士人和廣大人民的共同情感。又如在見到金山吞海亭已成專為金使烹茶的場所時,他發(fā)出痛苦的呼喊:“大江端的替人羞!金山端的替人愁!”鞭撾了南宋小朝廷的屈辱和無能。此外如《題吁胎軍東南第一山》、《讀罪己詔》、《故少師張魏公挽詞》、《宿牧牛亭秦太師墳庵》等,或寄托家國之思,或呼吁抗戰(zhàn)復園,或歌頌抗金將領(lǐng),或諷刺賣國權(quán)奸,都是直抒愛國思想的名篇。楊萬里的絕大部分愛國憂時詩篇,不象陸游那樣奔放、直露,而是壓抑胸中的萬丈狂瀾,凝蘊地底的千層熔漿,大多寫得深沉憤郁,含蓄不露。如《過揚子江》:“攜瓶自汲江心水,要試煎茶第一功!北砻嫠坪跏钦f親自動手汲水煎茶的雅興,其實是蘊藏著深刻沉痛的感慨羞憤,須參照《雪霧曉登金山》一并領(lǐng)略。楊萬里說過:“誰言咽月餐云客,中有憂時致主心!彼切┮髟伣L山月的寫景抒情作品,不少也是抒寫愛國情懷的詩篇。如《豫章江牽二首》、《九月十五夜月,細看桂校北茂南缺,未經(jīng)古人拈出,紀以二絕句》、《月下果飲絕句》、《初丸夜月》等,都寫得曲折多諷,意味深長,蘊含著對國家殘破、中原未復的深沉郁憤。晚年在《夜讀詩卷》中曾沉痛自敘:“兩窗兩橫卷,一讀一沾襟;只有三更月,知予萬古心。”其詩中寄寓的深意,值得后人細細咀嚼。“吾生十指不沾泥,毛錐便得傲寰衣?”楊不以士大夫自居,一生熱愛農(nóng)村,體恤農(nóng)民,寫了不少反映農(nóng)民生活詩篇。如《憫農(nóng)》、《農(nóng)家嘆》、《秋雨嘆》、《憫旱》、《過白沙竹校歌》等,還有《歌舞四時詞》、《插秧歌》等寫出農(nóng)民勞動的艱辛和歡樂,《望雨》、《至后入城道中雜興》等都具有比較高思想性和藝術(sh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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