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是文文的同學(xué),他家也在不遠(yuǎn)處住,因此我也有幸拜訪。與文文不同的是,丁丁比較文靜。
有一次,我到丁丁家吃飯,丁丁開始只是守在電視機(jī)前不想上桌。丁丁媽先開口了:“快去洗手,別一吃飯就總讓我提醒你,快去!”
丁丁無奈地走進(jìn)衛(wèi)生間,不一會淋著濕濕的手走出來。
“怎么不擦干凈就出來呀,打肥皂了嗎?”媽媽邊發(fā)筷子邊說,“唉,事事得管,一件事盯不到都不行。”
她一直看著丁丁坐好,十分自然地夾起一筷子菜放到丁丁碗里,丁丁一下子皺起眉頭。
“怎么又不好好吃呀,怎么讓你吃點菜就跟要你命似的呀?”媽媽的口氣開始生硬起來,丁丁無奈地看著飯碗。
“來,奶奶喂你!”丁丁奶奶也開始介入了,“寶寶想吃什么,奶奶給做。”她看了眼丁丁媽,“其實媽媽也是為了你好,我們那個時候……”
婆媳二人一個白臉,一個紅臉,軟硬兼施地陪丁丁吃完了飯。然后她們開始拉家常,無非是東家長,西家短,或是豆角多少錢一斤,哪道菜怎么做才好吃?
丁丁在客廳玩著氣球,為了救球,他一下子趴到地上,這可嚇壞了奶奶,“快起來!”她一下子躥過去,“地上多涼呀,鬧肚子怎么辦?快起來。”說罷去拉丁丁。
丁丁向旁邊一滾,躲開了奶奶,卻被媽媽一把提起,“你看看你,剛換上的衣服,就這么糟蹋呀,你珍惜大人的勞動嗎?快起來!”
“以后出門時多給他穿點兒,”奶奶叮囑道:“現(xiàn)在天涼了,不像以前,我前兩天就是因為少穿了件毛衣,就拉了肚子,小孩子可得注意。”
媽媽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趕緊抓起衣服走向丁丁,“聽見奶奶說了嗎?快穿上,冷!”
“我不冷。”丁丁逃開了。
“你看這孩子。”奶奶佯裝生氣地站在那兒看著丁丁,“再不聽話,奶奶可不喜歡了。”
媽媽又提著衣服追了上來,“快,穿上,冷。”
丁丁甩開媽媽的衣服,“我真的不冷,我熱。”
“怎么會熱呢,這屋里才十幾度呀!”奶奶下意識地看了看墻上的溫度計,“在屋里,我還得套上毛衣,連拖鞋都不敢穿,快穿上,孩子,要不然回家會拉肚子,快!”
丁丁掙扎不過,硬著頭皮穿上了衣服,于是,他不想再玩氣球了,與此同時,兩個女人臉上露出了母愛般慈祥的微笑。繼而,她們又開始議論鄰居家某某孩子,還有雞蛋的價格,以及其他女人的庸俗……
我和丁丁爸爸一直在一旁聊天兒,而以上的一切,我盡收眼底。丁丁爸抱怨著,“學(xué)校老師說我們家丁丁特嬌氣,一碰就哭,不像個男孩子,特別是體育課,連女生都跑不過,可他體質(zhì)也不差呀,在他們班個頭也算高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說:“你看他在客廳里玩半天了,肯定特?zé)幔屠先说捏w質(zhì)不一樣,渾身出汗,還要套上衣服,這出去一定會感冒,再者說,你不是怕他體質(zhì)不好嗎?那么就放開了讓他玩吧,氣球沒有危險,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和他一起玩。”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紅樓夢》,是呀,被那么多女人包圍著,成天感受到的只是女人的香水味,還有她們之間的那些雞毛蒜皮,寶玉成了那么多女人的玩伴,無論是老太太還是大太太、二奶奶,需要男人的時候都可以有寶玉來陪,這恐怕就是曹雪芹筆下的大眾情人吧?
至此,我終于更加理解曹雪芹筆下的寶玉,他成天泡在女人堆里,聽到的都是些再瑣碎不過的家長理短,難怪他爸爸總罵他沒出息,可當(dāng)他真正愛上黛玉的時候,想作為一個男人作自己的主的時候,禮教又剝奪了他這個權(quán)力,他的生存環(huán)境無法使他具有男子氣,所以他也變得那么碎道,那么婆婆媽媽,成天的話題都是那些姐妹的事,因為,他根本沒有機(jī)會接觸男人的世界。
然而現(xiàn)在,仍舊有那么多男孩子泡在女人堆里,當(dāng)然并不是姐妹情的緣分,而是被那些女性的話題所影響,由于父親長期疏離(也許是因為忙,也許是因為……),總之,他們感受最多的就是一些雞毛蒜皮,這并不是說媽媽們錯了,而是女性的思維方式就是那樣,她們必須為雞蛋多少錢一斤而操心,而且就是關(guān)注年齡與衣著,這是女性的特質(zhì),否則便不可愛?墒,那些兒子們?nèi)绻商旄惺苓@些,而缺乏男人的寬廣和陽光、冒險與粗獷,那么,難免他們不成為寶玉型,然后到了社會上,創(chuàng)業(yè)無力,成立家庭,習(xí)慣性懼內(nèi)、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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