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師范學校讀書的時候,有一次,給親戚幫忙搬家,在舊書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書,那是日本女作家黑柳徹子的《窗邊的小姑娘》,我和好友趙冬梅如獲至寶,反復看了好幾遍,我也由此迷上了教育。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窗邊的小姑娘》為我指明了教育的目標,讓我對人性教育理念崇尚至深。書里那個小女孩由于好奇而不停地開關自己的書桌,劈劈啪啪地響個不停,置“課堂紀律”于不顧,那都是她可愛天性的自然流露,而書中的巴學園則是孩子們向往的樂園。
我們的傳統(tǒng)教育有太多的清規(guī)戒律,嚴重扼殺了孩子的求知欲和創(chuàng)造力,只有懂得尊重孩子天性的人,才能做好靈魂的引導者。
后來,我和趙冬梅還專門郵購了兩本《窗邊的小姑娘》,題寫扉頁互贈留念。我倆也因此在家庭教育上產(chǎn)生了驚人的共鳴,常常就書中一個情景討論得熱火朝天。那時我們才十七八歲,還很天真幼稚,我們一致認為:當家長是要經(jīng)過家庭教育學校培訓的,沒培訓過的家長,不能生孩子!
從那時起,我瞄上了學校圖書館,開始瀏覽了很多流派的教育學專著,慢慢地連那些跟教育有關的小說、詩歌和電影也進入我的視線。國內(nèi)的很少,國外的有一些,也多屬只言片語。我把他們摘抄、記錄了下來。
這個興趣越來越濃烈,平時看書讀報看電視也習慣性地搜尋著教育尤其是家庭教育的蛛絲馬跡。也正是在這個癡迷的過程中使我逐漸悟懂了,所謂的家庭教育,整個過程就是家長和孩子共同生活的過程;研究家庭教育就是要研究生活、研究家庭關系,就是要研究人性,研究孩子的天性,就是要堅持尊重孩子天性,堅持教育融入生活,堅持方法服務于狀態(tài),堅持以幸福為人生目標,堅持以幸福為教育的目標。
我那三個學期的教學生涯,其實就是對這一理念的一次應用,雖然時間短,但是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這給我后面的探索和實踐增添了信心。
學校為了照顧大多數(shù)學生的學習,是要有些“紀律”的,這個節(jié)約成本的知識傳授模式是很難做到因材施教的,F(xiàn)在稍好些的學校班級學生名額都超過五六十人。老師迫于成績標尺和升學率的壓力,無暇顧及哪個情緒低落,哪個好奇心強。那些保障順利授課的戒條,也就在這“無暇”的瞬間扼殺了孩子的天性。
更可怕的是,對于學業(yè)進度稍慢些的學生,老師家長聯(lián)手提倡刻“苦”學習。而正是這一個“苦”字讓很多很多學生望而生畏。我卻希望孩子能多一些自由,不要禁錮孩子孱弱的心靈。我的教學經(jīng)驗也告訴我,只有自由的心靈才能盡情吸收到它所需要的營養(yǎng),才能滋生出向上的動力和創(chuàng)新的能量。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倡導:把“幸福指數(shù)”計入“教育成本”中,我們不能為了培養(yǎng)孩子成才,犧牲和諧的家庭,犧牲愉快的生活,甚至犧牲孩子的健康,犧牲父母的事業(yè)。
生命是有限的,父母能陪伴孩子生活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的。這期間的幸福和快樂影響孩子一生,家庭中任何一方的痛苦都將成為另一方背負一生的十字架。
如果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幸福指數(shù)”很高,那么他自信、自尊、自強,學習主動性就會更高,學習對他來說定是一件非常輕松愉快的事情。那么他自然會習慣性地活到老學到老。畢竟學習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代人的終生必需品了。即便沒有超凡的成就,他的人生也是成功的。
比如最長壽的大音樂家巴赫,為了幫助妻子學習彈琴,他竟然專門為妻子寫練習譜例。我們不難想象是愉悅和諧親情融融的家庭生活滋養(yǎng)出這樣一個長壽的音樂家。而且也正是因為巴赫對日常生活的熱愛,對心靈安寧的駐守,而終成為最偉大的音樂家。
如果一個人在受教育時“痛苦指數(shù)”很高,那么面對學習,即使他有強烈的成功欲望,也要先壓抑和對抗自己對學習的種種厭煩、畏懼等負面情緒,這需要付出比別的孩子多得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心里總是自己和自己打架,這種心靈的內(nèi)耗將一直延續(xù)到他成年后的學習中去。情況嚴重的還會制約著性格發(fā)展,使他習慣性地逃避學習和工作,即便有些成就,也不足以填補他那龐大的經(jīng)年累月的內(nèi)耗。
這樣的孩子,即使成功,也將痛苦一生。比如作曲家貝多芬,在父親的打罵聲中長大,童年幾乎沒有幸?裳,成年后也時時處在自我斗爭的痛苦中。雖然最后成了偉大的音樂家,但一生都很少能體會到幸福。這樣的教育“成本”實在太昂貴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認識,我在實施對女兒的教育計劃時,就時時關注女兒的幸福感,女兒的練琴狀態(tài)成了檢驗陪練方法的重要標準。
女兒3歲去幼兒園。天生睡眠多的她中午睡不夠,還要遵守一些“要”和“不要”,比如:聽課要把手放到椅子后面,下課不要在室外跑動,回家還要寫兩篇作業(yè)等等,這些讓女兒很不開心,斷斷續(xù)續(xù)只去了3個月,愉快的時候不多,我最終把女兒接回了家。
過后我走訪了20多家幼兒園,選定一個小老師做我的家教助理,那是一個19歲的小姑娘。開始時,我把吃水果、喝水、看電視、聽音樂、閱讀、練琴、曬太陽等每天的日程都寫在紙上,具體時間順序,由助理和女兒在早上就商定好,形成日程表。我上班,助理就負責一些知識性的教學和休息游戲時的陪伴。
那時我的工作單位和家在一個小區(qū)里,距離很近,下樓打熱水的空擋,我就能看一趟女兒。這樣,一有空閑我就回去參與她倆的游戲項目。為此,很感激我的老領導葛喜林秘書長,他對我很寬容,從不安排我加班,盡量少地給我安排業(yè)務。由于平時他不在時間上要求我,在工作中我也就更加用心了。
就這樣,女兒完成了學前準備,由于睡眠充足,玩得盡興,練琴自然就效率高。在練琴中間的那些玩耍時間里,女兒愉快地通過了識字閱讀關?焐弦荒昙墪r,鋼琴也通過了4級的考試。
在學琴的過程中,由于女兒穩(wěn)步前進,經(jīng)常贏得老師的表揚,在比賽里也常常獲獎,引得好多的琴童家長來向我討經(jīng)驗。
我發(fā)現(xiàn)有些家長太要強,甚至不計成本。為了給孩子當陪練,媽媽辭掉工作,省吃儉用,甚至賣房子賣地,我覺得不可取。個別媽媽這么做了,也許值得敬佩,但不值得推廣。
如果母親們各個都設立一個必須拼命的超高目標去教育子女,子女也照樣再設立一個必須更刻苦的超高目標教育下一代,那樣,母親將世代是含辛茹苦的,家庭生活也將苦不堪言。
所以我贊成設立教育目標要量力而行,以讓家長和孩子都感受到幸福為標準,哪怕一時考不上大學或者讀不起大學也沒關系,只要擁有了終身學習的觀念和自我教育的能力,孩子也就有了成就人生的法寶。孩子和母親共同走過這幾十年的生活是幸福的,這個已經(jīng)很值得了。
每每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我都感慨很多,要站在人生的盡頭往回看,99%的糾結(jié)都豁然開釋。所以我一直珍惜和孩子共處的每一天。
也許是因為我從小就有短命的憂慮,時常有臨近生命盡頭的感覺,就是工作以后也是這樣,每次出差或旅行前,我都會暗暗問自己:“假如生命到此終止,我活得幸福嗎?我的父母因為有我而幸福嗎?因我而生的女兒活得幸福嗎?”
幸福是人生的終極目標,我們要把幸福指數(shù)計入教育成本,在家庭教育中把幸福感一代一代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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