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長補短”聽起來是沒錯的,可在培養(yǎng)教育孩子的過程中,你是不是也希望孩子在發(fā)揮所長的同時也避免出現(xiàn)短板?
先來看看孔子的因材施教觀點:
子路問孔子,有意義的事,明白以后應(yīng)該立刻行動么?
孔子說,你的父親兄長都在,不能如此沖動。
冉有也來問,有意義的事,明白以后應(yīng)該立刻行動么?
孔子說,那當然,不能猶豫。
公西華被孔子弄糊涂了,問,子路來問,先生說有父兄在,不能沖動;冉有來問,先生卻說不能猶豫。先生,您這是神馬意思?
孔子說,冉有懦弱小心,所以要激勵他的勇氣。子路勇猛冒進,所以我讓他謙退。
(原文:子路問:“聞斯行諸?” 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 冉有問:“聞斯行諸?” 子曰:“聞斯行之! 公西華曰:“由也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赤也惑,敢問! 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孔子的因材施教做法,正對很多家長的胃口:教育,就是塑造。
有毛病,改唄。缺啥,那就補啥唄。指出孩子的缺陷,說得他心悅誠服、努力彌補,作為教育者,很有為人師表的自豪感。做家長的,意識到孩子的劣勢,總?cè)滩蛔〕錆M熱情地努力幫他彌補。是啊,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學(xué)生,有明顯的劣勢和缺點。
但是,這種補短式的因材施教,并不適合當下的時代。如今,社會分工越來越細,人生的成績和成就,只能靠優(yōu)勢取得,而非補起來的短板。
孔子的教育,以培育“中庸”型人才為目標。他的教育思路,是先定出一系列規(guī)范,再把教育對象裝進去,不吻合的,即是劣勢和缺陷,教育的目的,在于削平拉長。
這種教育的側(cè)重點,是“規(guī)范”,而不是“人”。
在多元競爭的時代,削平拉長的做法,無異于制造平庸。
按照這種思路,如果孔子遇到李白,他大概會說,“不學(xué)禮,無以立”。小李,你得改一改天馬行空的毛病。
如果孔子遇到愛因斯坦,他可能會說,這位先生,悶在書齋里是不可以的,你得走出去,多交些朋友啊。“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如果孔子遇到小學(xué)生姚明,他一定會說,“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語言無味”。只知道打球,成什么體統(tǒng)?“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吾日三省吾身……”
小姚明如果臉皮薄一點,聽完這話,必定羞愧難當,哪好意思繼續(xù)打球,趕緊回到教室里,捧起書本,做思考狀……后來的NBA江湖,也就不會有姚明的傳說。
補短式的因材施教,專注于提醒孩子的缺點劣勢,讓他時時記得自己的不足。讓他每欲展露天性,就聽到一個批評指正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失去自信,不喜歡自己。
這個聲音,讓我們大多數(shù)人認定,只有補足劣勢、改掉毛病,才能更成功、才能內(nèi)心安寧。實際上,比我們成功的人,毛病缺點都比我們大。不敢展示劣勢,優(yōu)勢必然被掩蓋。真正的平和,源于認清自己之后的坦然接受。
無論怎樣強調(diào)細節(jié)規(guī)范,毛澤東也不可能像周恩來一樣嚴謹;
無論怎樣激發(fā)想象創(chuàng)造力,周恩來也表達不出毛澤東詩詞里的豪情;
牛頓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戴安娜的感性及親和力;
戴安娜無論怎么學(xué),也學(xué)不來牛頓的科學(xué)理性。
子路勇猛,不妨鼓勵他去做需要勇氣的事情,那是他的強項所在。壓制他的勇猛,他就失去了一塊人生優(yōu)勢。
冉有懦弱小心,一定是個謹慎認真的人。這樣的人,在注重細節(jié)的事情上,表現(xiàn)必然比別人好。激發(fā)他的優(yōu)勢,他能做得更好;生硬地為他補短,則削弱了他的優(yōu)勢。
孩子不是木桶,孩子是一棵樹,他所能到達的人生境界,取決于樹干上最長的那根樹枝,而不是木桶上最短的那截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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