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時,色彩認知在負責構圖綜合的右腦;成人后,色彩認知就轉向負責邏輯分析的左腦了。在語言中,如果顏色可以獨立命名,大腦的檢索活動就會更激烈
“你家怎么走?”
“街上的唯一一個藍色的房子就是我家,應該說是海洋藍。”
相信這種場景大家一定都不陌生,而且大部分人一定能找到這間藍房子。我們都能理解藍色這個詞的意思說明“我們能交流顏色”。就是這個普通的日常對話,其身后包含了一個困擾科學家很久的問題:語言與色彩認知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現(xiàn)在可以肯定地回答這個問題了,它們之間有直接的關系。
顏色選擇:
不同的語言,相似的結果
其實這個問題的提出還要從語言學家沃爾夫的一個假設說起。話說自1956年沃爾夫提出“語言可能影響思維和認知”的假設之后,關于語言和顏色認知問題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
簡單說,沃爾夫假設就是語言決定思維。由于語言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同,沃爾夫還認為,使用不同語言的人對世界的感受和體驗也不同,也就是說與他們的語言背景有關,這就是語言相對論。舉個例子:一個旱鴨子只能告訴你一只船過來了,而水手朋友則能分清是輪船、輕舟或平底船。
長久以來,沃爾夫的支持者們都在為沃爾夫的假設尋找證據(jù)。但是反對者卻提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的確,語言能夠影響思想的許多方面,但卻影響不了所有方面,比如顏色。為了回答語言與顏色認知之間的關系問題,科學家們做了多年研究。
先前的研究認為,語言無法任意建構基本色彩詞匯(黑白紅黃綠藍)。也就是說,世界各地的人們以相當類似的方式認知顏色。比如,有的人母語中雖然藍和綠是一個詞,但他(她)選擇代表顏色時,或者選藍色,或者選綠色,而不是藍綠色。這表明,人類的視覺本身可能會將色彩劃分為幾類,而不會去考慮各自語言中對某種顏色具體如何描述的。不過,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是,仍然有許多講各種語言的人,他們辨識顏色的方式非常獨特。其中,一個極端的例子就是巴西西北部的一個名為Pirah的部族。這個部族的語言非常獨特,而且有一個顯著特征,就是沒有描述顏色的固定詞匯。他們通過描述顏色的方式來表達顏色。例如,當你給族人看一個紅色的杯子時他們會說,這看起來像血,或者它看起來像vrvcum(當?shù)匾环N紅色的漿果)。也就是說,這個部族的語言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基本色彩詞匯。當然,這個理論也就無法成立。
有學者曾猜想,語言形成色彩詞匯的問題與高級神經(jīng)系統(tǒng)處理有關,但是始終都沒有找到任何支持或反對這種觀點的生理學證據(jù)。來自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教授保羅·凱想清楚地了解大腦在語言和顏色認知中的作用。凱是研究沃爾夫假說的權威,并以研究語言和顏色認知的關系聞名世界。他參與了一個合作項目。在這個項目中,其團隊負責研究語言是怎樣影響人們對顏色的描述的。正是對這個獨特部族的語言考察給予了科學家啟發(fā)。
識別色彩:
嬰兒用直覺,成人用語言
研究的第一步是從語言表達能力尚未開發(fā)的嬰兒開始的。首先要考察嬰兒在認知顏色的時候使用的是左腦還是右腦,F(xiàn)在已經(jīng)證實的是,成人在認知顏色的時候使用的左腦。眾所周知,大部分人控制語言的區(qū)域也在左腦。對比了嬰兒對于顏色改變時,大腦反應區(qū)域與成人反應區(qū)域的區(qū)別,結果顯示,在一開始人們對于顏色的反應區(qū)域是在右腦,后來隨著語言的開發(f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種對于顏色的反應就成了左腦的責任。
這個實驗非常有趣的地方就是,嬰兒通常更容易識別單一顏色。嬰兒識別顏色,是在大腦的前語言區(qū)域。而成人看到顏色,是語言中心最先發(fā)出指令。英國的研究者為了找到從兒童到成人大腦反應區(qū)域轉變過程中的蛛絲馬跡,分別給成人和兒童看一些快速翻過的文章。有的時候,他們故意把想讓人看到的、帶有顏色物品擺放在人們的右邊(總的來說,右半部分是人的視覺區(qū)。人們從右半部分看到東西,然后把看到的內容轉到大腦的左半部分。語言的處理也在大腦左半部分)。而如果有顏色的東西碰巧在人的左邊出現(xiàn)的時候,就會先進入右腦的語言前部分。當把有顏色的東西放在嬰兒的左邊時,他們會反應更敏捷,而成人則最先看到放在他右邊的東西。這個實驗也證明,語言是成人和嬰兒識別顏色區(qū)別的關鍵點。
研究的第二個任務就是使用功能性核磁共振影像掃描儀(FMRI),測試在人們對顏色進行判斷的時候,大腦的哪個區(qū)域最活躍。這是一種能夠“讀懂”人思想的“閱讀”機器,使用FMRI掃描、觀察受試者大腦血流來測繪大腦活動。使用這種設備,甚至可以讓科學家在受測者不知道的情況下,說出他們是否正在思考。
研究人員向17名研究對象展示多對涂有顏色的方格,要求他們回答每對方格內的顏色是否相同。方格內的顏色有“容易命名”的,也有“難以命名”的。進行問答的同時,研究人員利用功能性核磁共振影像掃描器對研究對象進行大腦掃描。研究人員不僅給志愿者提供了紅、藍、綠燈等“容易命名”的顏色,也提供了藍綠、粉紫等“難以命名”的顏色。在對兩類顏色進行辨認時,均引發(fā)志愿者腦皮層主管辨認顏色部位的活動。但在辨認“容易命名”的顏色(紅、藍)時,比辨認“難以命名”的顏色(藍綠、粉紫)更明顯和強烈地激發(fā)腦部主管詞匯檢索部位的活動。換言之,某種顏色在某種語言中是否有獨立命名,與語言檢索和顏色認知有密切關聯(lián)。簡單點說就是:這個實驗,從腦部活動模式的角度證明語言與顏色認知有直接的關系。
這項研究結果為沃爾夫假說提供了神經(jīng)機理的實質證據(jù)。語言與思維的關系自古以來就是哲學家和科學家非常關心的問題。人類的語言如何塑造他們對不同事物的分類及對世界的認知,是科學家長久以來苦苦鉆研的范疇。使用功能性核磁共振影像掃描儀(FMRI)的方式為探索人類大腦與思維之間的奧秘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視角與思路。爭論多年的沃爾夫假設終于塵埃落定。這項研究的結果可以幫助人們深入了解不同語言的共通性,以及不同語言對認知的影響,或許能夠就此找出學習外語的更有效率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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