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禮物
周鏵
公元前450年,古希臘歷史學家赫諾多圖斯曾寫道:“埃及是尼羅河的禮物”,其實,他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如果沒有沙漠,古埃及的偉大文明也許永遠不會達到鼎盛。
波士頓大學希臘歷史學家法羅克·厄爾巴思最近公布的研究結(jié)果表明,古埃及文明興起的象征——建造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的靈感來自于埃及西部沙漠中的自然地貌。
游牧民族遷徙到尼羅河流域時帶來了有關埃及西部沙漠中的地貌知識,而這種遷徙則是因為大約在5000年前埃及西部沙漠的氣候發(fā)生了巨大變化。
根據(jù)厄爾巴思的研究,正是由于尼羅河土著與沙漠游牧民族的混居,才催生了古埃及文明的繁榮,才有可能建造出今天仍然輝煌的偉大建筑。
雖然尼羅河兩岸的土地是當今地球上最干燥的地方之一,但在遙遠的過去,那里的氣候卻溫和得多。潮濕與干燥氣候的循環(huán)周期在過去30萬年中發(fā)生了變化。最后一個潮濕周期從1.1萬年前延續(xù)到5000年前。
太空電波探測能穿過現(xiàn)在的沙漠表層,揭示古代的地形和地貌。厄爾巴思和波士頓大學遙感監(jiān)測中心的同伴們通過分析衛(wèi)星圖片,發(fā)現(xiàn)了掩埋在今天沙漠表層下面的無數(shù)河流和小溪的古河道。
考古學家在沙漠中發(fā)現(xiàn)了鴕鳥蛋殼的碎片,它證明這片土地曾經(jīng)是熱帶(或亞熱帶)稀樹大草原。此外,他們還在干涸的湖泊邊緣發(fā)現(xiàn)了植物的殘留物和史前人類所制造的石斧等文物。
厄爾巴思認為目前的干旱期始于5000年前,與占埃及文明的出現(xiàn)正好同步。他舉出若干證據(jù)證明游牧民族從干旱困擾的地區(qū)遷徙至尼羅河流域,點燃了古埃及文明的火花。
在北非變成沙漠之前的2000年中,居住在尼羅河流域的人們在尼羅河沿岸耕作,并發(fā)展和掌握了先進的“河流技術”。他們與尼羅河的季節(jié)性潮汛與大河和睦相處,并且學會了將河水引入水渠,以灌溉他們的田地。
5000年前與他們合并的游牧民族帶來了“沙漠智慧”。為了躲避白天的酷熱,他們常年在日漸干涸的大地上晝伏夜出,因此他們對天文學特別在行。
由于游牧民族與尼羅河流域的人們合并,人口的激增需要糧食增產(chǎn)。在這一時期,尼羅河流域的各個小王國被納爾邁所統(tǒng)一,一個強大的中央集權(quán)國家的出現(xiàn)造就了一個更加高效的社會結(jié)構(gòu)。
隨著納爾邁王朝的延續(xù),這種高效的社會結(jié)構(gòu)使國家的糧食生產(chǎn)出現(xiàn)了富裕。在僅僅 3個世紀多一點的時間里,古埃及人在塞加拉(埃及北部)建起了第一座金字塔(法老卓瑟梯形金字塔)。
厄爾巴思認為,正是由于尼羅河流域的耕農(nóng)與沙漠游牧民族的合并才有可能建造出宏偉的古埃及豐碑。游牧民族將他們在沙漠中的所獲得的天然金字塔形地貌知識帶到了合并后的民族中。
在潮濕的氣候循環(huán)期內(nèi),沙漠中的巖石由于雨水的侵蝕而形成了各種不同的形狀。而在干旱時期,只有金字塔形狀的巖石才能逃避風的侵蝕,這是因為風在天然金字塔形狀的巖石表面移動,并最終消失在它的頂點。這種抗風蝕的能力是吉薩的金字塔能夠躋身于世界 8大奇跡之林的最根本原因。
與沙漠中的另一自然地貌比較,沙漠中的“白龍堆”(風蝕土脊)與吉薩的獅身人面像具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些白龍堆呈長軸形與盛行風平行,在向風面的尾部出現(xiàn)了頭像形狀的隆起物。厄爾巴思出示了足夠的照片證明白龍堆與獅身人面像的相似之處,并指出古埃及人可能是將天然巖石的凸突部位雕刻成了獅子的形狀。
厄爾巴思還展示了游牧民族對于古埃及文明的興起具有重要地位的有力證據(jù)。在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中“沙漠”呈尖角形,與地處沙漠腹地的天然金字塔十分相似。撒哈拉大沙漠中的游牧民族極有可能將這種天然金字塔的概念帶到了他們的新家——尼羅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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