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古代詩歌,怎樣才能做到心領(lǐng)神會呢?《考試說明》有明確規(guī)定:鑒賞文學(xué)作品的形象、語言和表達技巧。這就提示我們讀詩時須弄清詩中寫了什么、為什么要寫以及怎樣寫,我們閱讀古詩時不妨從三方面入手:咀嚼語言、讀懂原詩;感受形象、領(lǐng)悟意境;琢磨方法、體味藝術(shù)。
(一).咀嚼語言、讀懂原詩
葉圣陶先生說過:“文藝鑒賞還得從透徹地了解語言文字入手,這件事看起來似乎淺近,但確是最基本的!惫湃耸肿⒅?zé)捵郑耙靼惨粋字,拈斷數(shù)莖須”,“兩句三得,一吟雙淚流”,可見古詩的語言常常是凝練含蓄、耐人尋味的,讀詩就得認真地咀嚼把握詩中的關(guān)鍵字眼,比如“僧敲月下門”中的“敲”,“春風(fēng)又綠江南岸”中的“綠”,“紅杏枝頭春意鬧”中的“鬧”,它們的妙處早已為人們所稱道。再比如唐代王維《過香積寺》中“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中的“咽”“冷”兩字,繪聲繪色、精練傳神地顯示出山中孤寂幽靜的景象,山中的流泉由于巖石的阻攔,發(fā)出低吟,仿佛嗚咽之聲;照在青松上的日色,由于森林幽暗,似乎顯得陰冷。
此外詩歌中的細節(jié)描寫也不容忽視,趙師秀的《約客》中“閑敲棋子落燈花”的細節(jié),一個“敲”字傳神地表達出客人久久不至?xí)r焦躁不安的情緒。元稹的《行宮》中白頭宮女們“閑坐說玄宗”的細節(jié),蘊涵豐富,這些宮女們由紅顏到白發(fā),在冷宮中痛苦煎熬了一生,可謂心中怨悔無重數(shù),她們閑談玄宗昔時的繁華,聊以消磨這難熬的時光,往事的歡樂越發(fā)襯托出此時的宮女們?nèi)f念俱毀、心如死水。
另外對詩中所用到的修辭,也應(yīng)細細體會其中的妙處。如李清照《如夢令》中“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詩人采用了設(shè)問和借代的手法,表達出對春光的惜別和留戀。再看秦觀《春日》詩中“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兩句,詩人采用擬人化的手法,形象地勾勒出一夜雷雨過后芍藥和薔薇仿佛多情的少女淚光晶瑩、嬌弱慵懶的神情、形態(tài)。別具情味,給讀者以美的享受。
(二).感受形象、領(lǐng)悟意境
常言道“詩言志”“詞言情”,而詩人的思想感情往往借助具體可感的形象來表達,形象大致可分為景物形象、生活場景和人物形象。
古人云“一切景語皆情語”,詩人常常借助于景物形象,來渲染氣氛,烘托情感。我們通過分析形象,便可感知詩人所要表達的思想感情。
請看杜甫的《漫成一首》:
江月去人只數(shù)尺,風(fēng)燈照夜欲三更。
沙頭宿鷺聯(lián)拳靜,船尾跳魚撥剌鳴。
詩人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江月近人、風(fēng)燈夜照、沙頭宿鷺、船尾跳魚的恬靜優(yōu)美的畫面,創(chuàng)設(shè)了安謐、和平的意境,透露出對平靜安寧生活的向往。
托物言志的詩,往往在形象的描繪中寄寓詩人的人生理想,詩中所描繪的既是景物形象,更是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如陸游《卜算子·詠梅》中的梅花就是一個孤高寂寞、備受嫉妒打擊,即使“零落成泥”也節(jié)操不改的愛國志士的形象。于謙《石灰吟》中的石灰是一位不懼怕各種打擊,不怕粉身碎骨,“要留情白在人間”的清官形象。
所謂生活場景就是詩人通過藝術(shù)概括和加工創(chuàng)造出來的具體生動的生活圖景。讀到李白《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中“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之句,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一幅江邊送別圖,詩人久久不愿離去,目送孤帆遠影漸去漸遠,最后消失在水天相接處,表達出對友人的依依惜別之情。
再看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少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fēng)。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詩人選取了歌樓聽雨、客舟聽雨、僧廬聽雨三幅生活場景,表現(xiàn)了少的歡樂、中的失意和晚的無奈。抒發(fā)出詩人獨特的人生感悟。
古詩里不少篇章直接描寫人物的肖像、神態(tài)、心理活動等,進而突現(xiàn)人物的精神風(fēng)貌。請看陸游的《十一月四日風(fēng)雨大作》: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fēng)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夜深聽到屋外的風(fēng)雨聲,仿佛自己指揮著千軍萬馬奔赴冰天雪地的北方,同敵人展開英勇的搏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詩人塑造了一位邁孤獨、身體衰弱、窮且益堅、壯心不已的勇士形象,表達了殺敵報國的急切而壯烈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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