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人類的許多問題之一，就是確定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和人類與宇宙間事物的關系，這個問題是其他一切問題的基礎，比其他問題更有趣味。我們?nèi)祟惖姆N族是從哪里來的？我們?nèi)祟愔品�自然和自然制服我們�(nèi)祟惖牧α糠秶�有多大？我們�(nèi)祟愖罱K要達到的目的又是什么？所有這些問題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并且給每個生長在世界上的人以無窮的興趣。我們當中的多數(shù)人，在尋求這些問題的新答案時遇到艱難和危險就退縮回來，而滿足于避開這些問題，或者使追究問題的精神窒息在受人推崇和可尊敬的傳統(tǒng)說法的鴨絨被下。但是，在每個時代總是有一兩個堅持不懈的志士，具有天賦的創(chuàng)造能力，認定只有確實可靠的事實才能作為科學依據(jù)，或者厭惡那種純懷疑主義的論調(diào)，不愿走他們前人和同時代人所走的舒適的老路，不顧一切荊棘和障礙，邁開大步走他們自己開拓的道路。

　　關于人類在動物界的位置和知識，是正確理解人類與宇宙的關系所不可缺少的必備知識，是正確理解人類與宇宙的關系所不可缺少的必備知識。

　　沒有理由懷疑，人類起源的一種情況是從人類猿逐步變化而來，另一種情況是和猿類由同一個祖先分支而來。目前只有一種關于自然作用的學說具有使人滿意的證據(jù)，可以得到支持；換句話說，只有一種關于一般動物的物種起源假說是有科學根據(jù)的。這就是達爾文先生所提出的假說。

　　我相信達爾文先生已經(jīng)滿意地證明了他所稱的“選擇”或“選擇變異”，在自然界確實存在，而且起著作用。同時，他還用充分的證據(jù)證明了這種選擇作用足以產(chǎn)生構造上新的“種”，甚至一些新的“屬”。如果動物界的差別僅限于構造方面，那么我就應遲疑地認為，達爾文先生已經(jīng)證實了存在著一種真實的自然界的原因，足以用來說明包括人類在內(nèi)的生物種的起源。

　　科學在確定和闡明真理之后便完成了它的使命。如果此書專供科學工作者閱讀，那我就應結束，因為我的同行們所尊重的只是證據(jù)，確信他們的最高責任就是服從證據(jù)，即使是與他們的意愿相違背。

　　但是我希望它能傳播到廣大有知識的人群中去。當我把一直在進行的那種最小心謹慎的研究所得出的結論盡量予以公布時，如果大多數(shù)讀者對我的結論表示反對，而我卻不去理睬，那便是不應有的怯懦了。

　　人們應該記住，在把文明人與動物界相比時，好似一個阿爾卑斯山上的旅行家，看到那高聳云霄的山岳，不知道那暗黑色巖石和薔薇色山峰到何處的盡頭，天空的云層從何處發(fā)生。地質(zhì)學家告訴他說：這些巍峨的山岳，歸根到底只是原始海洋底部的固結的黏土原是同一物質(zhì)，但是由于地殼內(nèi)部的力量而上升到了那壯麗和顯得高不可攀的位置。誠然，這位驚異的旅行家，如果在最初拒絕信任地質(zhì)學家的這番話，那是可以諒解的。

　　在激情和偏見消失以后，關于生物界里的偉大的阿爾卑斯山和安弟斯山脈——人，我們從博物學家的指導中可以得到同樣的結果。我們并不因為人在物質(zhì)上和構造上與獸類相同而降低了人類高貴的身份。因為，只有人具有能創(chuàng)造可理解的和合理的語言的天才，就憑這種語言，人在他生存的時期逐步積累經(jīng)驗和組織經(jīng)驗，而這些經(jīng)驗在其他動物中當個體生命結束時就完全消失了。因此，人類現(xiàn)在好像是站在大山頂上一樣，遠遠地高出于他的卑賤伙伴的水平，從他的粗野本性中改變過來，從真理的無限源泉里處處放射出來光芒。

　　本文節(jié)選自《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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