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象征(
“
以物征事
”
的簡稱)是借助物象來表現(xiàn)某種概念、思想、精神、品德等。如以
“
梅
”
象征高潔、清秀、淡雅、樸素;以
“
菊
”
象征高潔與傲霜斗雪的堅強。托物言志是借助
物的象征義來表達胸懷心志。
2
、象征分為整體象征和局部象征;托物言志都是整體的。
3
、象征具有文化意義上的不確定性,如
“
海燕
”
,說象征
“
革命者
”
可以,說象征
“
春的使者
”
也可以;而托物言志具有文化意義的確定性,如
“
梅
”
、
“
菊
”
的意義具有確定性。
4
、象征重在表現(xiàn)事物的客觀意義和精神實質;托物言志重在言志,表現(xiàn)作者主觀的思想感情。
“
托物言志
”
和象征的區(qū)別是什么?
托物言志,即將個人之
“
志
”
依托在某個具體之
“
物
”
上。于是,這個
“
物
”
便具有了某種象征意義,成為作者的志趣、意愿或理想的寄托者。作者的個人之
“
志
”
,借助于這個具體之
“
物
”
,表達得更巧妙、更完美、更充分、更富有感染力。如
“
松、竹、梅
”
歲寒三友,常用于表示
高潔的志向;
“
泥土
”
常用于抒發(fā)謙遜的情懷;
“
蠟燭
”
常用于頌揚無私奉獻的精神。
“
托
”
借、假托的意思,可以從志向、情趣、理想、追求、來描述物表現(xiàn)志。通過描繪具體事物的形象來表達思想感情(多用于詩歌、散文創(chuàng)作)。是間接表現(xiàn)主觀主題思想的方式之一。通過對客觀事物的描寫或刻劃,間接表現(xiàn)出作者的志向、意愿。采用托物言志,關鍵是志與物要有某種相同點或相似點,使物能達意而志為物核。托物言志常借用比擬、象征等手法。
象征是以物喻人,和借喻很相似,盡管只出現(xiàn)了喻體,但實際上是
“
指桑罵槐
”
。
托物言志屬于作文的整體手法,后者是文章中的局部寫法。二者在某些時候是可以相融的?偟恼f,它們是相輔相承的關系。
象征和托物言志兩種手法都是以物寫人
,
都是通過賦予意象某種人格化特征,來寄托作者的某種情感。但二者又不是一回事。象征是以物喻人,和借喻很相似,盡管只出現(xiàn)了喻體,但實際上是
“
指桑罵槐
”
。如曾鞏的《詠柳》
:“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
”
作者借尚未變黃就借助風勢在空中狂舞的柳條,象征那些根基未穩(wěn),因倚仗權貴而一時得勢便猖狂不已的小人,表達對他們的極端鄙視和厭惡。托物言志(廣義的托物言志應該包括象征,這里所說的是狹義的托物言志)是作者通過對物象描寫和刻畫(托物)來表達自己的某種志向(言志)。如李忱的《瀑布聯(lián)句》:
“
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
”
作者以不貪戀溪澗而沖奔大海的瀑布表達自己
“
棄燕雀之小志,慕鴻鵠之高翔
”
的豪情壯懷。
蟬
唐
.
虞世南
垂?飲清露,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這首托物寓意的小詩,是唐人詠蟬詩中時代最早的一首,很為后世人稱道。
首句
“
垂?飲清露
”
,
“
?
”
是古人結在頷下的帽帶下垂部分,蟬的頭部有伸出的觸須,形狀好象下垂的冠纓,故說
“
垂?
”
。古人認為蟬生性高潔,棲高飲露,故說
“
飲清露
”
。這一句表面上是寫蟬的形狀與食性,實際上處處含比興象征。
“
垂?
”
暗示顯宦身分(古代常以
“
冠纓
”
指代貴宦)。這顯貴的身分地位在一般人心目中,是和
“
清
”
有矛盾甚至不相容的,但在作者筆下,卻把它們統(tǒng)一在
“
垂?飲清露
”
的形象中了。這
“
貴
”
與
“
清
”
的統(tǒng)一,正是為三四兩句的
“
清
”
無須藉
“
貴
”
作反鋪墊,筆意頗為巧妙。
次句
“
流響出疏桐
”
寫蟬聲之遠傳。梧桐是高樹,著一
“
疏
”
字,更見其枝干的高挺清拔,且與末句
“
秋風
”
相應。
“
流響
”
狀蟬聲的長鳴不已,悅耳動聽,著一
“
出
”
字,把蟬聲傳送的意態(tài)形象化了,仿佛使人感受到蟬聲的響度與力度。這一句雖只寫聲,但讀者從中卻可想見人格化了的蟬那種清華雋朗的高標逸韻。有了這一句對蟬聲遠傳的生動描寫,三四兩句的發(fā)揮才字字有根。
“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
,這是全篇比興寄托的點睛之筆。它是在上兩句的基礎上引發(fā)出來的詩的議論。蟬聲遠傳,一般人往往以為是藉助于秋風的傳送,詩人卻別有會心,強調這是由于
“
居高
”
而自能致遠。這種獨特的感受蘊含一個真理:立身品格高潔的人,并不需要某種外在的憑藉(例如權勢地位、有力者的幫助),自能聲名遠播,正象曹丕在《典論。論文》中所說的那樣,
“
不假良史之辭,不托飛馳之勢,而聲名自傳于后。
”
這里所突出強調的是人格的美,人格的力量。兩句中的
“
自
”
字、
“
非
”
字,一正一反,相互呼應,表達出對人的內在品格的熱情贊美和高度自信,表現(xiàn)出一種雍容不迫的風度氣韻。唐太宗曾經屢次稱賞虞世南的
“
五絕
”
(德行、忠直、博學、文詞、書翰),詩人筆下的人格化的
“
蟬
”
,可能帶有自況的意味吧。沈德潛說:
“
詠蟬者每詠其聲,此獨尊其品格。
”
(《唐詩別裁》)這確是一語破的之論。
清施補華《峴傭說詩》云:
“
三百篇比興為多,唐人猶得此意。同一詠蟬,虞世南
‘
居高聲自遠,端不藉秋風
’
,是清華人語;駱賓王
‘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
,是患難人語;李商隱
‘
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
’
,是牢騷人語。比興不同如此。
”
這三首詩都是唐代托詠蟬以寄意的名作,由于作者地位、遭際、氣質的不同,雖同樣工于比興寄托,卻呈現(xiàn)出殊異的面貌,構成富有個性特征的藝術形象,成為唐代文壇
“
詠蟬
”
詩的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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