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鮮明的人物形象。
劉蘭芝,詩中女主人公,美麗出眾、聰明機智、勤勞善良,知書達禮。蘭芝忠于愛情,不為榮華富貴所動。被焦母遣返之后,一再拒婚,拒婚不成,則以死殉情。蘭芝自尊自重。她長期受婆婆虐待,善于忍讓,但在丈夫面前又敢于爆發(fā);被婆婆遣返,不卑不亢,頭腦清醒,行動堅決。雖然不是焦母所說的“此婦無禮節(jié),舉動自專由”,但也不是一個標準的封建時代的婦女。從這個角度看,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的女性人物形象長廊里,劉蘭芝形象是獨特的“這一個”。
焦仲卿,詩中男主人公,忠于愛情、敢于為愛情獻身。對于母親的威逼、誘哄,他堅決地回應(yīng)道:“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但迫于焦母的壓力,他又不得不將蘭芝送回娘家。按照當時的社會風習,他只能這樣做。他必須絕對順從母親,也在內(nèi)心關(guān)愛母親,但又不忍割舍對蘭芝的愛,他處在這種極度矛盾的二難境地,所以遇事難以抉擇,軟弱寡斷。
焦母是一個突出的反面形象。她是一個極端蠻橫無理的女性,對于蘭芝的美德,仲卿夫婦的愛情,毫無認識和同情。對仲卿,她一會兒惡語威脅:“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一會兒又是好言誘哄:“東家有賢女,自名秦羅敷,可憐體無比,阿母為汝求。”軟硬兼施,目的是要仲卿遣走蘭芝,除卻眼中釘。
劉兄,詩中另一個反面形象。性情粗暴,趨炎附勢。他對蘭芝說:“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北憩F(xiàn)了十足的門閥等級觀念。
總之,〈孔雀東南飛〉中個個形象鮮明,各具特色。
(2)個性化的語言。
沈德潛評《孔雀東南飛》“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長詩也。淋淋漓漓,反反復復,雜述十數(shù)人口中語,而各肖其聲音面目,豈非化工之筆”。例如劉蘭芝對仲卿、對焦母、對小姑、對自己的哥哥和母親講話時的態(tài)度與語氣各不相同,正是在這種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勞、善良、備受壓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內(nèi)剛的個性。同樣,在焦仲卿各種不同場合的話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于愛情、明辨是非但又迫于母親威逼的誠正而軟弱。焦母的專橫,阿兄的勢利,劉母的溫厚,雖只寥寥數(shù)語,都刻畫得惟妙惟肖。
(3)民歌特色的寫法。
第一,這首詩以孔雀失偶起興,以鴛鴦雙飛作結(jié),以美禽比擬夫婦,是民歌常用手法。第二,多處運用鋪陳手法。詩歌開頭蘭芝自陳,是縱向鋪陳;蘭芝離開焦家時的衣履佩飾,姿態(tài)容顏,是橫向鋪陳。通過這些描寫表現(xiàn)蘭芝剛強鎮(zhèn)定而又留戀不舍的內(nèi)心活動。后面鋪寫太守家迎親的隊伍,渲染出太守家煊赫的財勢,從反面暗示了蘭芝不貪圖榮華富貴、忠于愛情的高潔品格。第三,善用比喻。例如“磐石”“蒲葦”的比喻,詩人借此表現(xiàn)二人對愛情的堅貞,又體現(xiàn)了男女特點的不同:男子強調(diào)堅定不移:“磐石無轉(zhuǎn)移”,女子則強調(diào)柔和堅韌:“蒲葦韌如絲”。這話原出自蘭芝的口,但在后來,由于誤會,仲卿重提蘭芝的誓言,卻把它改成:“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眱蓚比喻原來的共通點變成分歧點,這對于情節(jié)的發(fā)展和人物性格的刻畫,有很大的作用。
(4)天衣無縫的結(jié)構(gòu)。主要表現(xiàn)在:第一、雙線結(jié)構(gòu)。詩以仲卿、蘭芝與封建家長的矛盾、沖突為主線,以焦劉二人的感情糾葛為輔線,兩線交替發(fā)展,將矛盾不斷推向前進,使人物性格不斷豐富,主題不斷深化。第二、穿插巧妙。如寫蘭芝辭別焦母之后,插入了與小姑的告別,與辭母的情景適成對照。又如蘭芝被迫允婚之后,插寫了太守家準備迎娶的熱鬧,將喜慶氣氛與悲劇結(jié)尾形成對比,使詩篇起伏跌宕,搖曳多姿。第三、繁簡適宜,開始“心中?啾币痪涓爬颂m芝平日所受的種種折磨。蘭芝歸家后不提仲卿,集中筆墨寫蘭芝。寫蘭芝回到娘家的情形,也只用其母的驚痛和蘭芝“兒實無罪過”一句匆匆?guī)н^,接著便立即展開了新的矛盾。用筆十分經(jīng)濟,轉(zhuǎn)換十分迅速。結(jié)尾只提“兩家求合葬”,省去大量無關(guān)情節(jié)。第四、前后呼應(yīng)。開頭和結(jié)尾借鳥以為比興,渲染悲劇氣氛,象征性地概括了全部故事情節(jié)。先寫蘭芝自贊“十三能織素”,其母后又復述,一呼一應(yīng),強調(diào)蘭芝德、才兼?zhèn)。仲卿與蘭芝在大道口分別時,蘭芝曾設(shè)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倍斨偾渎勛冓s來與蘭芝相會時,便仍從蒲葦磐石的比喻提出了責問。當仲卿送別蘭芝時,蘭芝曾說:“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弊鳛榉。歸家后,其兄果然強迫她改嫁。仲卿向焦母求情,焦母曾說:“東家有賢女”,仲卿同母親訣別時,焦母又故伎重演,前后呼應(yīng),表現(xiàn)焦母的庸俗、專斷、頑固。
下面是課文結(jié)構(gòu)圖,對于理解課文結(jié)構(gòu)特色有一定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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