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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讀賈浦曼譯荷馬有感_詩歌鑒賞

編輯: 路逍遙 關(guān)鍵詞: 詩歌鑒賞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初讀賈浦曼譯荷馬有感

[英國]濟慈

我游歷了很多金色的國度,

看過不少好的城邦和王國,

還有多少西方的海島,歌者

都已使它們向河波羅臣服。

我常聽到有一境域,廣闊無垠

智慧的荷馬在那里稱王,

我從未領(lǐng)略的純凈、安詳,

直到我聽見賈浦曼的聲音

無畏而高昂。于是,我的情感

有如觀象家發(fā)現(xiàn)了新的星座,

或者像科爾特斯,以鷹隼的眼

凝視著太平洋,而他的同伙

在驚訝的揣測中彼此觀看,

盡站在達利安高峰上沉默。

(查良錚譯)

【賞析】

在英國后期浪漫派三詩人中,最晚出生又最先死去的是約翰·濟慈。

濟慈受雪萊等人的影響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在短短的26歲生命中,濟慈創(chuàng)作生涯不足5年,卻創(chuàng)作了很多傳世之作。和其他浪漫主義詩人一樣,濟慈?世嫉俗,但他不像拜倫和雪萊那樣將自己的激?傾注于筆端,而是以唯美主義的寫作方式,將自己的情感和理想寄托在美麗的大自然中。

這首詩據(jù)說是濟慈看到賈浦曼譯的荷馬作品之后創(chuàng)作的。濟慈幾乎不懂希臘語,只能通過譯本來閱讀荷馬。像那個時代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濟慈接觸的是亞歷山大·蒲柏的譯本。伊麗莎白時代也有關(guān)于荷馬作品的譯本,因為這一時期的許多作品都沒有重印,因此很難得到。濟慈的朋友克萊克設(shè)法借到了一本喬治·賈浦曼翻譯的荷馬作品,兩人十分興奮,通宵凝神閱讀。濟慈閱讀了他喜歡的段落之后,對賈浦曼的翻譯所賦予荷馬作品的新生命感到十分驚奇。回家后濟慈寫下了這首詩,并且讓信使給克萊克送了一份詩稿,就是我們看到的這首《初讀賈浦曼譯荷馬有感》。

詩的前七行為第一部分,是詩人介紹自己對于荷馬作品中的希臘世界的想象;后七行為第二部分,講作者看到賈浦曼譯本后所產(chǎn)生的驚喜和激動。第一部分詩人先用簡練的詩句來講述自己的古希臘印象,金色的國度、城邦、王國、海島、歌者……但這只是粗線條勾勒的詩人主觀想象。應(yīng)特別注意的是,詩中提到的阿波羅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是音樂家、詩人和射手的保護神。第四行的英文原句是“WhichbardsinfealtytoApollohold”,大意是說那里詩人都忠于阿波羅神。阿波羅既然是詩人的保護神,有關(guān)希臘海島和王國的詩意描述在作者的想象中就是最令人向往的絕美篇章。

隨著對這種向往的描寫,濟慈將荷馬的作品介紹給,進一步調(diào)動讀者的好奇:

“我常聽到有一境域,廣闊無垠,/智慧的荷馬在那里稱王,/我從未領(lǐng)略的純凈、安詳。”這種獨特的境地作者此前從未領(lǐng)略過,直到讀了賈浦曼譯的荷馬作品,才得到深切的體會。詩歌的第二部分就是集中描繪自己閱讀賈浦曼譯本的感受。作者的獨到之處在于并不對賈浦曼譯作作簡單評論,而是以兩個典故來說明自己的閱讀感受。

詩中說自己閱讀了賈浦曼的譯作,情感“有如觀象家發(fā)現(xiàn)了新的星座”,這里的觀象家可能暗指1781年發(fā)現(xiàn)天王星的威廉·赫歇耳,他制造了很多觀象望遠鏡,發(fā)現(xiàn)了大量星體,貢獻幾乎涉及天文學(xué)的所有領(lǐng)域。因為鐘愛天文事業(yè),他很晚才結(jié)婚。作者把自己對荷馬的閱讀比喻為赫歇耳對天文學(xué)的著迷,說明了自己的興奮程度。

詩人用的第二個典故是探險家的新發(fā)現(xiàn)。但詩人把兩個人搞混了。他在詩中提到的科爾特斯實際應(yīng)該是西班牙探險家巴爾博亞,巴爾博亞第一次穿越地峽到達了太平洋,科爾特斯則是第一個到達墨西哥的探險家。濟慈讀過羅伯特遜的《美洲史》,不過他顯然把書中記述的這兩個歷史事件混淆了。但作者在詩的末尾為我們描繪的一幅圖畫,“……像科爾特斯,以鷹隼的眼/凝視著太平洋,而他的同伙/在驚訝的揣測中彼此觀看,/盡站在達利安高峰上沉默”,卻極生動傳神地表現(xiàn)了&ldquo,為人處世;發(fā)現(xiàn)”太平洋時的人們的表情。

無論是天文學(xué)家對太空的探索,還是探險家對新的領(lǐng)域的發(fā)現(xiàn),都充滿了新鮮感和令人興奮的發(fā)現(xiàn)的快感。濟慈用這兩種感受來形容自己閱讀賈浦曼譯的荷馬作品的感覺,是十分貼切的。這不僅表達了濟慈當時的閱讀感受,也從一個側(cè)面表明了作者對文學(xué)作品的酷愛。(俞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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