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唐睿宗李旦傳

睿宗玄真大圣大興孝皇帝，諱旦，高宗第八子，中宗母弟。龍朔二年六月己未，生于長安。其年封殷王，遙領(lǐng)冀州大都督、單于大都護(hù)、右金吾衛(wèi)大將軍。及長，謙恭孝友，好學(xué)，工草隸，尤愛文字訓(xùn)詁之書。乾封元年，徙封豫王�？傉露�年，徙封冀王。上初名旭輪，至是去"旭"字。上元二年，徙封相王，拜右衛(wèi)大將軍。儀鳳三年，遷洛牧；改名旦，徙封豫王。嗣圣元年，則天臨朝，廢中宗為廬陵王，立豫王為皇帝，仍臨朝稱制。及革命，改國號(hào)為周，降帝為皇嗣，令依舊名輪，徙居?xùn)|宮，其具儀一比皇太子。圣歷元年，中宗自房陵還。帝數(shù)稱疾不朝，請讓位于中宗。則天遂立中宗為皇太子，封帝為相王，又改名旦，授太子右衛(wèi)率。長安中，拜司徒、右羽林衛(wèi)大將軍。自則天初臨朝及革命之際，王室屢有變故，帝每恭儉退讓，竟免于禍。神龍?jiān)�年，以誅張易之昆弟功，進(jìn)號(hào)安國相王，遷太尉，加實(shí)封。其年立為皇太弟，固辭不受。

景龍四年夏六月，中宗崩，韋庶人臨朝，引用其黨，分握政柄，忌帝望實(shí)素高，潛謀危害。庚子夜，臨淄王諱與太平公主子薛崇簡、前朝邑尉劉幽求、長上果毅麻嗣宗、苑總監(jiān)鐘紹京等率兵入北軍，誅韋溫、紀(jì)處訥、宗楚客、武延秀、馬秦客、葉靜能、趙履溫、楊均等，諸韋、武黨與皆誅之。辛丑，帝挾少帝御安福門樓慰諭百姓，大赦天下，見系囚徒常赦所不免者咸赦除之。內(nèi)外文武官三品已上賜爵一級，四品已下加一階，親皇三等已上加兩階，四等已下及諸親賜勛三轉(zhuǎn)，天下百姓免今年田租之半。進(jìn)封臨淄王為平王，以薛崇簡為立節(jié)郡王。鐘紹京為中書侍郎，劉幽求為中書舍人，并參知機(jī)務(wù)，加實(shí)封。其余封賞有差。遣使分行諸道宣諭，仍令往均州慰勞譙王。壬寅，左千牛中郎將、宋王成器為左衛(wèi)大將軍，司農(nóng)少卿同正員、衡陽王成義為右衛(wèi)大將軍，太府少卿同正員、巴陵王隆范為左羽林衛(wèi)大將軍，太仆少卿同正員、彭城王隆業(yè)為右羽林衛(wèi)大將軍。黃門侍郎李日知同中書門下三品。癸卯，殿中兼知內(nèi)外閑廄、檢校龍武右軍、仍押左右?guī)�萬騎平王諱同中書門下三品。中書侍郎、潁川郡公鐘紹京為中書令。中書令、?國公蕭至忠為許州刺史，兵部尚書、逍遙公韋嗣立為宋州刺史，中書侍郎趙彥昭為絳州刺史，蕭、韋、趙特置位。誅吏部尚書張嘉福于懷州。其日，王公百僚上表，咸以國家多難，宜立長君，以帝眾望所歸，請即尊位。

甲辰，少帝詔曰："自古帝王，必有符命，兄弟相及，存諸典禮。朕以孤藐，遭家艱難，顧茲蒙識(shí)，未洽治途。茫茫四海，將何所屬，累圣丕基，若墜于地。王室多難，義擇長君，思與群公，推崇明圣。叔父相王，高宗之子，昔以天下，讓于先帝，孝友寬簡，彰信兆人。神龍之初，己有明旨，將立太弟，以為副君。為王懇辭，未行冊命，所以東宮虛位，至于歷年。徹綴在辰，禍變倉卒，后掖稱制，計(jì)立沖人。欽奉前懷，愿遵理命。上申天圣之旨，下遂蒼生之心；俯稽圖緯之文，仰?祖宗之烈。擇今日，請叔父相王即皇帝位。朕退守本藩，歸于舊邸。凡百卿士，敬承朕言，克贊我天人之休期，光我有唐之勛業(yè)。布告遐邇，咸使聞知。"相王上表，讓曰："臣以宗社事重，家國情深，誅鋤巨逆，奉戴嗣主。今承制旨，猥推宸極。在臣虛薄，不敢祗膺。循環(huán)震驚，無任感哽！"制答曰："皇極大寶，天下至公，王者臨之，蓋非獲已。王先圣舊意，蒼生推仰，龍光紫宸，貴允系望。請遵前旨，勿或推讓。"于是少帝遜于別宮。是日即皇帝位，御承天門樓，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免并原之。內(nèi)外官四品已上加一階，相王府官吏加兩階。流人長流、長任未還者并放還。立功人王承曄已下千余人，賜爵秩有差。封少帝為溫王。其日，景云見。乙巳，中書令鐘紹京為戶部尚書、越國公，實(shí)封五百戶；中書舍人劉幽求為尚書左丞、徐國公，實(shí)封五百戶：并依前知政事。左衛(wèi)大將軍、宋王成器為太子太師、雍州牧、揚(yáng)州大都督，加實(shí)封二百戶。宮人比來取百姓子女入宮者，放還其家。丙午，新除太常少卿薛稷為黃門侍郎，參知機(jī)務(wù)。丁未，許州刺史、梁縣侯姚元之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兵部尚書韋嗣立為中書令。追削武三思、武崇訓(xùn)官爵。戊申，蕭至忠、韋嗣立、趙彥昭、崔?并停刺史。衡陽王成義封申王，巴陵王降范封岐王，彭城王隆業(yè)封薛王。己酉，鎮(zhèn)國太平公主加實(shí)封五百戶，通前一萬戶。

秋七月癸丑，兵部侍郎兼知雍州長史崔日用為黃門侍郎，參知機(jī)務(wù)。丙辰，則天大圣皇后依舊號(hào)為天后。追謚雍王賢為章懷太子，庶人重俊曰節(jié)愍太子。復(fù)敬暉、桓彥范、崔玄?、張柬之、袁恕己、成王千里、李多祚等官爵。丁巳，河南、洛陽、華州并依舊名。以洛州長史宋?為檢校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中書侍郎岑羲為右散騎常侍。壬戌，以蕭至忠為晉州刺史，韋嗣立為許州刺史，趙彥昭為宋州刺史，兵部尚書姚元之兼太子右庶子，吏部尚書宋?兼太子左庶子。癸亥，吏部侍郎崔?為尚書右丞，罷知政事。甲子，右仆射許國公蘇瑰、兵部尚書姚元之、吏部尚書宋?、右常侍判刑部尚書岑羲并充使冊定陵。丙寅，姚元之兼中書令。丁卯，蘇瑰為尚書左仆射，仍舊同中書同下三品。宋國公唐休?致仕。右武衛(wèi)大將軍、攝右御史大夫、同中書門下三品、韓國公張仁?右衛(wèi)大將軍。戊辰，崔日用為雍州長史，薛稷為右散騎常侍，并停知機(jī)務(wù)。特進(jìn)、同中書門下三品、趙國公李嶠為懷州刺史。廢司田參軍。己巳，冊平王為皇太子。大赦天下，改元為景云。內(nèi)外官九品已上及子為父后者各加勛一轉(zhuǎn)，自神龍以來直諫枉遭非命者咸令式墓，天下州縣名目天授以來改為"武"字者并令復(fù)舊。廢武氏崇恩廟，其昊陵、順陵并去陵名。

景云元年七月己巳，制自今授左右仆射、侍中、中書令、六尚書已上官聽讓，其余停讓。追廢皇后韋氏為庶人，安樂公主為悖逆庶人。丁丑，改太史監(jiān)為太史局，隸秘書省。八月癸巳，新除集州刺史、譙王重福潛入東都構(gòu)逆，州縣討平之。先是，中宗時(shí)官爵渝濫，因依妃、主墨敕而授官者，謂之斜封，至是并令罷免。癸卯，改門下坊為左春坊，典書坊為右春坊，左右羽林衛(wèi)依舊為左右羽林軍。九月庚戌，封皇太子男嗣貞為許昌郡王，嗣謙為真定郡王。冬十月甲申，詔孝敬皇帝神主先?太廟，有違古義，于東都別立義宗廟。丁未，姚元之為中書令，兼檢校兵部尚書。十一月己酉，葬孝和皇帝于定陵。辛亥，太子太師、宋王成器為尚書左仆射。蘇瑰為太子少傅，侍中、鄖國公韋安石為太子少保，改封郇國公，并罷知政事。戊辰，宋王成器為司徒，兼領(lǐng)揚(yáng)州大都督。庚午，太子少傅蘇瑰薨。

是歲，韋庶人、悖逆庶人并以禮改葬，武三思父子剖棺戮尸。二年春正月丁未朔，以山陵日近，不受朝賀。癸丑，改泉州為閩州，置都督府，改武榮州為泉州。突厥默啜遣使請和親，許之。己未，太仆卿郭元振、中書侍郎張說并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甲子，改封溫王重茂為襄王，遷于集州。乙丑，追尊皇后劉氏為肅明皇后，墓曰惠陵；德妃竇氏為昭成皇后，墓曰靖陵。

二月丁丑，令皇太子監(jiān)國。甲辰，姚元之左授申州刺史，宋?左授楚州刺史。韋安石為侍中。丙戌，劉幽求為戶部尚書，罷知政事。戊子，詔中宗時(shí)斜封官并許依舊。庚申，復(fù)置太子左右諭德、太子左右贊善，各置兩員。戊戌，郭元振為兵部尚書，仍依舊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己未，改修文館為昭文館。黃門侍郎李日知為左臺(tái)御史大夫，依舊同中書門下三品。

夏四月庚辰，張說為兵部侍郎，依舊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癸未，分瀛州置鄭州。詔以釋典玄宗，理均跡異，拯人化俗，教別功齊。自今每緣法事集會(huì)，僧尼、道士、女冠等宜齊行道集。甲申，韋安石為中書令；宋王成器為太子賓客，仍依舊遙領(lǐng)揚(yáng)州大都督。丙申，李日知為侍中。壬寅，大赦天下，重福徒黨放雪。京官四品已下加一階，外官賜勛一轉(zhuǎn)，三品已上各賜爵一級。天下濫度僧尼、道士、女冠并依舊。又令內(nèi)外官依上元元年九品已上文武官，咸帶手巾算袋，武官咸帶七事〈革占〉?并足。其腰帶一品至五品并用金，六品七品并用銀，八品九品并用?石。魚袋著紫者金裝，著緋者銀裝。景龍三年已前逋懸并放免。天下大?五日。

五月庚戌，復(fù)武氏昊陵、順陵，仍量置官屬，太平公主為武攸暨請也。庚申，韋安石加開府儀同三司。辛丑，改西城公主為金仙公主，昌隆公主為玉真公主，仍置金仙、玉真兩觀。壬戌，殿中監(jiān)竇懷貞為左臺(tái)御史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六月壬午，依漢代故事，分置二十四都督府。閏六月，初置十道按察使。

秋七月，新置都督府并停。唯雍洛州長史、揚(yáng)益荊并四大都督府長史階為三品。八月乙卯，詔以興圣寺是高祖舊宅，有柿樹，天授中枯死，至是重生，大赦天下。其謀殺、劫殺、造偽頭首并免死配流嶺南，官典受贓者特從放免。天下大?三日。丁巳，皇太子釋奠于太學(xué)。己巳，韋安石為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兼太子賓客，禮部尚書竇希?為太子少傅。庚午，改左右屯衛(wèi)為左右威衛(wèi)，左右宗衛(wèi)率府為左右司御府，渾儀監(jiān)為太史監(jiān)。九月丁卯，竇懷貞為侍中。

冬十月甲辰，吏部尚書劉幽求為侍中，散騎常侍魏知古同中書門下三品，太子詹事崔?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中書侍郎陸象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韋安石為尚書左仆射、東都留守，侍中李日知為戶部尚書，兵部尚書郭元振為吏部尚書，侍中兼檢校左臺(tái)御史大夫竇懷貞為左臺(tái)御史大夫，兵部侍郎兼左庶子張說為尚書左丞：罷知政事。十一月戊寅，改太史監(jiān)為太史局，依舊隸秘書省。改王師為傅。

三年春正月辛未朔，親謁太廟。癸酉，上始釋慘服，御正殿受朝賀。甲戌，并、汾、絳三州地震，壞人廬舍。辛巳，南郊。戊子，躬耕籍田。己丑，大赦天下，改元為太極。內(nèi)外官四品已下加一階，三品已上加爵一級�？仔�父祠廟，本州取側(cè)近三十戶以供灑掃。天下大?五日，特賜老人九十已上緋衫牙笏，八十已上綠衫木笏。乙未，戶部尚書岑羲、左臺(tái)御史大夫竇懷貞并同中書門下三品。二月丁酉，秘書增少監(jiān)一員，光祿、大理、鴻臚、太府、衛(wèi)尉、宗正各增置少卿一員，少府監(jiān)、將作監(jiān)增置少監(jiān)一員，國子監(jiān)增置司業(yè)一員，左右臺(tái)各增置中丞一員。雍洛二州、并益荊揚(yáng)四大都督府各增置司馬一員，仍分為左右司馬。丁亥，皇太子釋奠于國學(xué)。追贈(zèng)顏回為太子太師，曾參為太子太保。每年春秋釋奠，以四科弟子、曾參從祀，列于二十二賢之上。辛酉，廢右御史臺(tái)官員。己巳，頒新格式于天下。

夏四月辛丑，制曰：

朕聞措刑由于用刑，去殺存乎必殺。明罰峻典，自古而然；立制齊人，于是乎在。自我朝建國，僅將百年，天下和平，其來已久。往承隋季，守法頗專；比襲時(shí)安，持綱日緩。況朕薄德，甚莫逮先；惟人難理，遠(yuǎn)不如昔。粵從守位，三載于茲，庶務(wù)煩勞，不損晷景。嘗謂自我作則，感而成化；痛乎迷俗忘返，不威罔懲。將至純風(fēng)，先歸重典。比者贓賄不息，渝濫公行，放心未寧，禁犯無懼。此焉暫革，期于承平，遂割小慈，以崇大體。自今已后，造偽頭首者斬，仍沒一房資財(cái)，同用蔭者并停奪。非頭首者絞。其承前造偽人，限十日內(nèi)首使盡。官典主司枉法受贓一匹已上，先決杖一百。其緣贓及惡狀被解及與替者，非選時(shí)不得輒入京城�？v家貫在京，不得輒至朝堂，妄有披訴。如有此色，并決杖仍加貶斥。其先在京城者，限三日內(nèi)勒還。上下官僚輒緣私情相囑者，其受囑人宜封狀奏聞。成器已下，朕自決罰。其余王公已下，并解見任官，三五年間不須齒錄。其進(jìn)狀人別加褒賞。御史宜令分察諸司。

五月戊寅，親祀北郊。辛未，大赦天下，改元為延和�；笍┓�、敬暉、崔玄?、張柬之、袁恕己等，特還其子孫實(shí)封二百戶。天下大?五日。六月癸丑，戶部尚書岑羲為侍中。乙卯，追奠則天皇后曰天后圣帝。庚申，幽州都督孫儉率左驍衛(wèi)將軍李楷洛、左威衛(wèi)將軍周以悌等，將兵三萬，與奚首領(lǐng)李大輔戰(zhàn)于硎山，為賊所敗，儉沒于陣。壬戌，魏知古為戶部尚書，仍依舊同中書門下三品。秋七月庚午，竇懷貞為尚書右仆射，平章軍國重事。己卯，上觀樂于安福門，以燭繼晝，經(jīng)日乃止。

八月庚子，帝傳位于皇太子，自稱太上皇帝，五日一度受朝于太極殿，自稱曰朕，三品已上除授及大刑獄，并自決之，其處分事稱誥、令�；实勖咳帐艹�于武德殿，自稱曰予，三品已下除授及徒罪并令決之，其處分事稱制、敕。甲辰，大赦天下，改元為先天。八月戊申，皇帝子許昌王嗣直改封郯王，真定王嗣謙為郢王。己酉，以宋王成器為司空，依舊遙領(lǐng)揚(yáng)州大都督。庚戌，竇懷貞為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仍兼御史大夫；劉幽求為尚書右仆射，依舊同中書門下三品；魏知古為侍中；崔?為中書令；并監(jiān)修國史。丁巳，立皇帝妃王氏為皇后。癸亥，劉幽求配流封州。九月丁卯朔，日有蝕之。甲申，封皇帝子嗣升為陜王。冬十月庚子，皇帝親謁太廟，禮畢，御延喜門，大赦天下。壬寅，?昭成皇后、肅明皇后神主于儀坤廟。癸卯，皇帝幸新豐之溫湯，校獵于渭川。十二月丁未，誥禁人屠殺犬雞。戊午，改箕州為儀州。

二年春正月，敕河北諸州團(tuán)結(jié)兵馬，皆令本州刺史押掌。乙亥，吏部尚書兼太子右諭德、?國公蕭至忠為中書令。上元日夜，上皇御安福門觀燈，出內(nèi)人連袂踏歌，縱百僚觀之，一夜方罷。二月丙申，改隆州為閬州，始州為劍州。分冀州置深州。初，有僧婆陀請夜開門然燈百千炬，三日三夜�；实塾�延喜門觀燈縱樂，凡三日夜。左拾遺嚴(yán)挺之上疏諫之，乃止。

三月辛卯，皇后祀先蠶。癸巳，制敕表狀、書奏、箋牒年月等數(shù)，作一十、三十、四十字。夏六月丙辰，兵部尚書、朔方道行軍大總管郭元振加同中書門下三品。秋七月甲子，太平公主與仆射竇懷貞、侍中岑羲、中書令蕭至忠、左羽林大將軍常元楷等謀逆，事覺，皇帝率兵誅之。窮其黨與，太子少保薛稷、左散騎常侍賈膺福、右羽林將軍李慈李欽、中書舍人李猷、中書令崔?、尚書左丞盧藏用、太史令傅孝忠、僧惠范等皆誅之。兵部尚書郭元振從上御承天門樓，大赦天下，自大辟罪已下，無輕重咸赦除之。翌日，太上皇誥曰：'朕將高居無為，自今后軍國刑政一事以上，并取皇帝處分。"

開元四年夏六月甲子，太上皇帝崩于百福殿，時(shí)年五十五。秋七月己亥，上尊謚曰大圣貞皇帝，廟曰睿宗。冬十月庚午，葬于橋陵。天寶十三載二月，改謚曰玄真大圣大興孝皇帝。

史臣曰：法不一則奸偽起，政不一則朋黨生，上既啟其泉源，下胡息于奔競。觀夫天后之時(shí)，云委于二張之第；孝和之世，波注于三王之門。獻(xiàn)奇則除設(shè)盈庭，納賄則斜封滿路，咸以進(jìn)趨相軌，奸利是圖，如火投泉，安得無敗？洎景龍繼統(tǒng)，污俗廓清，然猶投杼于乘輿之間，抵掌于太平之日。以至?xí)�頻告變，上不自安，宮臣致御魅之科，天子慊巡邊之詔。彼既彎弓而射我，我則號(hào)泣以行刑。此雖鎮(zhèn)國之尤，亦是臨軒之失。夫君人孝愛，錫之以典刑，納之于軌物，俾無?逼，下絕覬覦，自然治道惟新，亂階不作。孝和既已失之，玄真亦未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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