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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茜_詩歌鑒賞

編輯: 路逍遙 關(guān)鍵詞: 詩歌鑒賞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露茜

[德國]史托姆

我還看到她,手拿小書,

向庭院墻角的那條長凳走去;

她不跟別的孩子一起游戲,

卻懂得一心埋頭學習。

她既不聰穎,也不美艷,

可她的一頭金發(fā)和蒼白的臉,

我卻很珍惜。從朦朧的記憶里,

她望著我;我們是一對親兄妹。

我和她曾同睡一張小床,

她的臉兒貼著我的面龐。

多美呀!寧靜的已經(jīng)流逝,

但仍沒有從我的記憶消失。

訣別的時刻到了——她突然病倒,

躺在床上發(fā)了幾星期高燒。

一個微風習習的清晨,

她歸天了——紫丁香卻開得正盛。

陽光普照,我向田野狂奔,

放聲痛哭,然后又悄悄回到家門。

光陰,一轉(zhuǎn)眼過了二十年,

又有多少女郎撥動過我的心弦!

今天,我為什么又把你思念?

莫非你已走近我,要跟我相見?

你可愿意像童年時那樣,游戲后,

再把我的小腦袋擱在你的胸口?

(錢鴻嘉譯)

【賞析】

這是一首感人至深的悼念詩。詩中的露茜,是史托姆的小妹妹。她生于1822年,從小乖巧伶俐,與史托姆相處甚好,可惜在1829年不幸夭折。妹妹的早死,勵志電影,對史托姆的打擊很大,也促使他創(chuàng)作了平生第一首詩歌。時隔二十余載,喪妹之痛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的變遷而被沖淡,反而深深地扎根于他的心底,時時令他回憶起過去的時光。這種歷時愈久而愈深、愈濃的思念之情,就如我國大詞人蘇軾所言,“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后者雖是悼念亡妻的傳世名句,但表達的感情卻是相通的。

史托姆對妹妹的悼念,始于回憶。盡管時間之神手執(zhí)鋒利的鐮刀,冷酷無情地斬斷了露茜的生命之鏈,卻始終無法割斷露茜在史托姆心中的美好形象。依稀之間,他仿佛再一次看到她手執(zhí)小書,“向庭院墻角的那條長凳走去”,在那里靜靜地閱讀。她“既不聰穎,也不美艷”,但“她的一頭金發(fā)和蒼白的臉”,令史托姆倍感珍惜,因為他們“是一對親兄妹”。他們曾“同睡一張小床”,臉貼著臉一同入夢。他們曾一起玩耍,一起調(diào)皮,一起擁有很多美好的時光。那“寧靜的童年”啊,就像一幅純美的拼圖,漸漸被歲月的雙手剝落下一塊塊碎片,而其中最瑣碎、最尋常的一些圖塊,卻牢牢地粘貼在他記憶的深處,為他成年的心靈支撐起一整座回憶的大廈。

伴隨著美好回憶的,還有永恒的傷痛。詩歌轉(zhuǎn)入第三節(jié),基調(diào)發(fā)生突轉(zhuǎn),仿佛剎那間,音樂停止了,色彩沉重了。一句“訣別的時刻到了”,將我們引入一個充滿哀傷的世界。“她突然病倒”,“躺在床上發(fā)了幾星期高燒”,在“一個微風習習的清晨”,“歸天了”。史托姆將露茜與病魔掙扎直至最后去世的過程,寫得簡練而不動聲色,仿佛在敘述一件尋常事?陀^地說,她的生死,真的沒有什么重大的社會價值和意義,宛如宇宙里一粒細小的塵埃,被風吹起,又漸漸落。但是對于至親之人來說,她的死則如同剜了他們的心頭肉,她從此消失在時空之中,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了!而此時“紫丁香卻開得正盛”:多么強烈的對比啊!

在陽光下,在田野里,史托姆將悲痛宣泄成滾滾的淚珠,然后小心翼翼地拾掇好心情,面對自己的人生。二十多年來,他遇到過多少女人,經(jīng)歷過多少情感,卻始終忘不掉小妹妹的身影,割舍不下對她的思念。“今天,我為什么又把你思念?”——因為思念像流水,不分昨天、今天和明天,它無時無刻不存于心底。“莫非你已走近我,要跟我相見?”——你呢,妹妹,你也日夜思念著我吧!史托姆寫到這里,已經(jīng)不只是講自己單方面的心情和感受了,他想象九泉之下的妹妹也在思念自己。他將無知作有知寫,雖系懸空虛想,卻更見得兄妹二人生前感情深厚。最后,史托姆沿著記憶的軌跡,向心靈深處的妹妹發(fā)問——“你可愿意像童年時那樣,游戲后,/再把我的小腦袋擱在你的胸口?”與其說這是詢問,倒不如說是企望。在傷痛莫解的情況下,史托姆向兒時的記憶求助,希望這些美好的回憶能夠稍稍安撫他強烈的思念。而這種企望本身,則又暗示出他的思念之情不僅占據(jù)了他的今天,也將延伸到他的明天。

情至深而語至淺,悼念的深情緩緩地流動在樸實無華的字句之間,慢慢地烘托出一顆陷入永恒哀痛之中的心靈。全詩由回憶開始,又以回憶收場,平凡的記憶片段,卻凝結(jié)著化不去的親情,令人感嘆。(蔡海燕)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yy-art.cn/shiju/1984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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